江晚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屏幕里的地图放大到城南c区。第八个红点静静悬浮,和第七个之间划出一道虚拟连线。她盯着那条线看了三秒,把“频率b”数据拖进对比窗口。七笔小额消费的位置再次与地下光纤通道重合,误差不超过五米。
她闭眼深呼吸,尝试调用系统中的危机预知模块。眼前一片黑,什么都没出现。但她太阳穴跳了三下,脊椎有一瞬的电流感窜过。这是被动预警,不是主动技能。信号很弱,但足够让她知道——有问题。
她睁开眼,新建文档,输入第一行字:融资断裂时机太巧。第二行:技术团队背景未核实。第三行:电力冗余依赖单一变电站集群,抗风险能力极低。
文档保存为“风险清单A”。
她拿起手机拨通陆子昂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我在开会。”陆子昂声音压得很低,“十分钟后再打给你。”
“不用。”江晚说,“你现在就过来。我在家等你。”
对方停顿一秒:“这么急?”
“比你想的还急。”她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江晚开门时陆子昂正低头看手机消息,领带歪着,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他抬头笑了笑:“刚开完会,你说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讲?”
江晚没说话,转身走向书房。陆子昂跟进来,看到电脑屏幕上展开的城市地图和标记点,表情变了。
“这是……我们项目的选址?”他走近几步,“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江晚打开平板,调出“频率b”图谱,“这七次消费记录的时间和位置,和市政更新图里的地下光纤铺设路径完全一致。可官方公告发布时间比实际施工晚了两周。”
陆子昂皱眉:“你是说有人提前拿到了内部信息?”
“不只是信息。”江晚指着变电站坐标,“你的数据中心设计高度依赖老城区供电节点。一旦那边出问题,整个系统三分钟内就会崩溃。应急预案是柴油发电机,响应延迟十二分钟。行业标准是四分钟以内。”
陆子昂脸色沉下来:“技术负责人说这套方案成本最低,稳定性够用。”
“稳定性不够。”江晚声音没提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楚,“我不是质疑你的判断。我是告诉你,这个地方不对劲。我花钱变强,但从不赌命。”
陆子昂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终于开口:“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江晚摇头,“但我身体有反应。每次靠近这类设施,源力流动会加快零点三秒。这不是巧合。”
陆子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拉开椅子坐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晚切换页面,弹出一份合同草案:“从现在起,所有技术采购合同、人员任免、电力协议变更,必须经我过目。重大决策双签。我可以再投五百万做应急基金,但控制权要共享。”
“你是想接管项目?”陆子昂语气有点紧。
“不是接管。”江晚看着他,“是共同守住。你负责执行,我负责兜底。你信不过我,也可以退钱。”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陆子昂忽然笑了:“你刚才说什么?源力流动加快零点三秒?”
江晚没笑:“你不信就算了。”
“我相信。”他说,“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相信你不会乱来。上次反制赵家,你也是这样突然叫停所有人动作,结果证明你是对的。”
江晚点头:“这次更危险。我不确定危险来自哪里,但它存在。”
陆子昂站起身,在书桌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她:“双签机制可以。公司章程明天就改。但我有个条件——你要参与每一次评审会,不能只躲在后面看文件。”
“可以。”江晚答应,“我会到场。”
他又看了眼屏幕上的红点:“那个标记是什么?第八个?”
“待查。”她说,“还没确认性质。”
陆子昂没再问。他拿起包准备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你为什么选我合作?真的只是因为我觉得项目靠谱?”
江晚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因为你今天穿得挺帅。我不想看这张脸将来挂上‘破产cEo’的热搜。”
陆子昂愣了一下,笑出声:“所以你是颜控?”
“长得对眼,事儿都好说。”她说完这句话,眼神已经回到屏幕。
陆子昂站在门口没动:“我会让助理重新背调技术负责人,尤其是他上一家公司的离职原因。”
“记得查他在业内有没有被封杀记录。”江晚补充。
“明白。”他点头,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江晚没有动。她把“风险清单A”打印出来,放进抽屉锁好。然后打开加密邮箱,给自己发了一封新邮件。
主题:启动二级监控
正文:监测城南c区未来七天内所有异常电力波动,关联我的消费记录,设置三级报警阈值。
发送成功后,她刷新黑卡后台,筛选金额低于五百元的交易,区域限定城南片区。列表跳出二十三条记录。她逐条核对时间戳,最终圈出七笔。
这七笔的位置再次形成一条直线,直指第八个红点。
她把这组数据命名为“频率c”,存入“新程A计划”文件夹。接着在地图上第八个标记外围画了个圈,标注两个字:待查。
手指悬在鼠标上方,她回想刚才脊椎那阵电流感。强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预警都高。说明威胁等级上升了。
她打开系统界面,查看源力状态。转化效率仍维持在+15%,没有回落。这意味着项目仍在持续触发某种机制。
不是普通的投资回报。
更像是……激活程序。
她关掉所有窗口,只剩城市地图悬浮在屏幕中央。第八个红点微微闪烁,像心跳。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那个点上。
屏幕光映在她脸上,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