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祖看着凌越，眼神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那是混杂了欣慰、骄傲、震撼、狂热，甚至还有一丝……敬畏的情绪！
“徒儿，你可知，你这《紫元定道功》若是传扬出去，整个洪荒世界，都将为之颠覆！”
菩提老祖的声音都在颤抖。
“圣位将不再是定数！人人皆有证道的可能！”
“这……这是要改天换地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那颗早已沉寂了无数元会，对更高境界几乎已经不抱希望的准圣之心，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疯狂跳动起来！
砰！砰！砰！
他，准圣巅峰，距离那混元大罗金仙之境，只差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一脚，却如同天堑，死死地卡住了他。
没有鸿蒙紫气，终为蝼蚁。
这是悬在所有准圣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可现在，凌越，他亲手带大的徒弟，给了他一个新的希望！
一个可以打破这道铁律的希望！
“紫元道基……”
菩提老祖看着手中的紫色气流，眼中燃烧起熊熊烈火。
他也想铸就属于自己的道基！
他也想踏出那梦寐以求的一步！
但，一个巨大的疑问，又涌上心头。
他猛地看向凌越，神情无比严肃。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
“既然天道如此嘉奖你的功法，认可你为众生开辟新路，那为何……又要为你屏蔽天机？”
“按理说，如此功德无量之事，天道应该广而告之，让你名扬三界才对。”
“可它非但没有，反而将你的一切都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为师都无法推算分毫。”
“这……又是为何？”
菩提老祖的眉头紧紧皱起，百思不得其解。
这行为，太矛盾了。
就像是一个老板，一边给你发了天价年终奖，一边又把你雪藏起来，不让你接任何项目。
完全不合逻辑。
凌越听到师尊的疑问，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许，神色一正。
他也想知道答案。
从他创出功法的那一刻起，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
他摆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期待师尊这位老牌大能，能给出一些见解。
“关于这一点，弟子也曾百思不解。”
凌越沉吟片刻，补充道。
“而且，这《紫元定道功》也并非完美无缺，它有一个极大的限制。”
“那就是，想要铸就‘紫元道基’，修为必须达到大罗金仙之境。”
“若是在大罗金仙之下强行铸造，根基不稳，元神与道基无法完美契合。
最终只会落得个道心失衡，走火入魔的下场，这或许也是一种限制吧。
菩提老祖盯着凌越，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股洞穿时空的沧桑感。
“天道降下功德，是认可你为众生开辟新路。”
“但它又为你屏蔽天机，不让你的存在被洪荒大能所知晓。”
“这看似矛盾，实则……是一种保护。”
保护？
凌越眉梢一挑，静待下文。
“功德是奖赏，屏蔽是手段。”
菩提老祖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奖赏你，是因为你做的事情对整个洪荒有利。
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壮举。”
“而屏蔽你，则是因为，你这功法……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菩提老祖没有明说“某些人”是谁，但凌越瞬间就懂了。
能让天道都如此忌惮，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雪藏”自己的。
除了那高高在上，不死不灭的六位天道圣人，还能有谁？
“你的功法，让圣位不再是唯一的终点，让鸿蒙紫气不再是证道的必需品。”
“这等于是在掘圣人的根基。”
“虽然他们高高在上，或许不会在意多几个人跟他们平起平坐。
但……人心难测，天意同样难测。”
菩提老祖叹了口气，拍了拍凌越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天道这么做，是在告诉你，也是在告诉为师……”
“在你有足够自保之力前，此事，绝不可外泄！”
“否则，等待你的，可能不是名扬三界，而是圣人的雷霆之怒。”
“到那时，就算为师拼了这条老命，也护不住你。”
凌越心中一凛。
他知道师尊不是在危言耸听。
自己这等于是在游戏里找到了一个可以绕过官方设定，直接成神的bUG。
在自己没有能力把这个bUG变成公认的规则之前。
一旦被游戏管理员，也就是那几位圣人发现，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封号”处理。
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那种。
“弟子明白了。”凌越郑重地点了点头，“在证道混元之前，弟子会夹起尾巴做人，绝不声张。”
“嗯。”菩提老祖欣慰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脸上那股压抑不住的火热再次浮现。
他搓了搓手，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
“那个……徒儿啊。”
“为师这情况，你也知道，准圣巅峰，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你看，为师要是想铸就这个‘紫元道基’，该从哪个方向入手比较好？”
他将那团紫元道基递还给凌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曾经高深莫测的师尊，此刻却像个最虔诚的学生，虚心求教。
这画面要是让外人看到，下巴都得惊掉。
凌越看着自家师尊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堂堂准圣大能，西方二圣之一的善尸，竟然也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道：“师尊，弟子的《紫元定道功》。
讲究的是追溯本源，以自身最根本的大道为核心，铸就道基。”
“每个人的道都不同，所以铸就道基的方法，也需要量身定制。”
“想要给师尊您建议，弟子需要先观摩一下您的……本体。”
观摩本体？
菩提老祖微微一怔。
对于他们这种先天生灵而言，本体是最大的秘密，轻易不会示人。
那不仅是他们的根脚所在，也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
若是换了旁人提出这种要求，菩提老祖怕是当场就要翻脸，一巴掌拍过去了。
但说这话的，是凌越。
是他一手带大，知根知底，如今更是给了他证道希望的徒弟。
犹豫了不到一秒钟，菩提老祖便洒然一笑。
“有何不可？”
“你看便是！”
说罢，他便直接在凌越面前盘膝坐下，双目微阖，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悠远、苍茫、古老。
嗡！
一圈圈无形的道韵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