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玉帝看着凌越。
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苦笑。
拱了拱手,带着王母娘娘灰溜溜地回凌霄宝殿去了。
今天这蟠桃会开的,真是让他这个三界之主颜面尽失。
凌越环顾四周,正准备找个地方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收获。
眉头却忽然微微一挑。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云雾,望向了瑶池之外。
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山头。
“呵呵。”
凌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对着那空无一人的山头朗声说道。
“阁下在那里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看够了吧?”
“不如下来喝杯茶,聊聊天?”
他的话语,清晰地回荡在山间。
然而,那山头之上。
依旧是寂静无声,仿佛什么都没有。
凌越也不着急,只是悠哉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仙酒。
自顾自地品尝起来。
过了许久。
一道温婉而又带着无尽威严的女子声音,才从那山头悠悠传来。
“你竟能发现我?”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凭空出现在瑶池之中。
她身穿一袭素雅的宫装,面容慈悲,气质雍容。
周身萦绕着一股厚重而又平和的大地气息。
正是地道化身,地府之主,平心娘娘!
她看着凌越,美眸之中满是惊讶。
自己的隐匿之术,乃是地道法则所化。
就算是圣人亲至,若不仔细探查,也难以发现。
这个凌越,竟然能一口道破自己的位置?
凌越放下酒杯,笑嘻嘻地看着她。
“平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顿了顿,目光又瞥向平心身旁空无一物的地方。
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不只娘娘你一个。”
“你身边那位没脑袋的大个子,也一起出来呗?”
“藏头露尾的,多累啊。”
此话一出,平心娘娘的脸色,瞬间剧变!
而就在她身旁,虚空一阵扭曲。
一股狂暴、蛮荒、充满了无尽战意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一个没有头颅的魁梧身影,手持巨斧与盾牌,显现出来!
他以双乳为眼,以肚脐为口。
周身煞气冲天,正是上古大巫,刑天!
平心娘娘震惊地看着凌越,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竟然连刑天也发现了?!
凌越却像是没看到她震惊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大巫刑天,当年与黄帝争神,被斩其首,葬于常羊之山。”
“你沉睡了数百年,最近才被人族的香火愿力意外唤醒。”
“如今的你,早已没了当年的滔天怨气,也不想再找天庭报仇了。”
“你现在心里想的,无非就两件事。”
凌越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找回你的头颅。”
“第二,堂堂正正地,再和轩辕黄帝打一场!”
凌越每说一句,刑天那魁梧的身躯就颤抖一分。
当凌越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刑天那由肚脐所化的巨口猛然张开。
发出了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咆哮!
他用手中的巨斧直指凌越。
狂暴的战意化作实质的狂风,吹得整个瑶池都猎猎作响!
“你!你是谁!”
“你为何会知道我心中所想!”
“你能否让我如愿!”
“我的头颅,究竟在何处!”
面对刑天那几乎要掀翻整个瑶池的咆哮。
凌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急什么。”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凌越慢悠悠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脸色变幻不定的平心娘娘身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娘娘,还是你先说吧。”
“你说你也是,来都来了。
带什么礼物啊,还带这么大一个。”
他指了指旁边煞气冲天的刑天,语气里满是调侃。
“搞得这么客气,多不好意思。”
平心娘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但那细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道友说笑了。”
“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
“只是听闻三界之中,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奇人。”
“开创了两门前所未有的无上法门。”
平心娘娘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凌越。
“贫道不才,想来亲眼见识一番。”
“传闻中的紫元定道功与太初衍天决。”
“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能开辟一条全新的通天大道。”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且,我观道友气息圆融,法力内敛,却又与天地大道隐隐相合。”
“想来道友已经成功铸就了属于自己的道基吧?”
此言一出,连旁边暴怒的刑天都安静了一瞬。
铸就道基!
这四个字,在洪荒大能的耳中,不亚于开天辟地!
这意味着,凌越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真正踏上了一条超脱之路!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凌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没错。”
“道基嘛,已经开整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跟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随便。
可这话听在平心娘娘耳中,却掀起了万丈狂澜!
真的!他真的成功了!
平心娘娘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雍容华贵的气质再也维持不住。
她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道友!”
“我今日前来,除了想见识新法。”
“为刑天求助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此事,事关我巫族之根本,事关地道之未来!”
平心娘娘坦白了自己的全部来意。
“我想为后土姐姐,求一条解脱之路!”
“还请道友,能将这紫元定道功与太初衍天决,传于我地府一脉!”
“只要道友肯答应,任何条件,我地府都愿意付出!”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
为了让后土脱困,她愿意赌上整个地府!
然而,凌越听完,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解脱?”
“平心娘娘,你这话说的。”
“好像后土祖巫是被谁给关起来了一样。”
凌越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仙酿,眼神玩味。
“据我所知,当年可没人逼着她身化六道轮回吧?”
“说到底,那不是鸿钧的算计,也不是天道的禁锢。”
凌越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平心娘娘的眼睛。
“而是她自己,证道的路,走窄了啊!”
这句话,如同九天神雷,在平心娘娘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路……走窄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