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间恢复平静的方寸山，轩辕嘴角抽搐。
这就……糊弄过去了？
这帮弟子对你也太盲目崇拜了吧！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看向刑天，眼神复杂地对凌越说道：
“你这个仆人……对战之法则的领悟，简直深不可测！”
“若不是在你的地盘。”
“我动用崆峒印怕伤及无辜，今天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刑天根本没理会他的嘴硬。
他径直走到凌越面前，高大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他无视了轩辕，无视了跪在地上的裂天兕和凤沧。
也无视了那片狼藉的废墟。
刑天瓮声瓮气地开口，只有一个问题。
“我的头呢？”
刑天这突如其来的一问。
把现场所有人都给问懵了。
尤其是轩辕，他刚酝酿好的一肚子火。
准备跟凌越理论理论这仆人殴打人皇、拆家毁物的事情。
结果直接被这一句话给干沉默了。
你还问头呢？
你的头在哪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那不是被我砍……咳，那不是被我镇压了吗！
凌越倒是淡定得很。
他瞥了刑天一眼，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废墟。
最后目光落在那两个跪在地上抖成筛糠的倒霉蛋身上。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哭丧了。”
凌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多大点事儿。”
“头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先换个地方，这儿乌烟瘴气的。”
“pm2.5严重超标，影响我帅气的形象。”
他话音刚落，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空间泛起一阵涟漪。
下一秒，轩辕、刑天、裂天兕和凤沧只觉得眼前一花。
周遭的场景瞬间变幻。
呛人的烟尘、破碎的砖瓦、狼藉的废墟。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山谷。
谷中有一座精致的凉亭。
亭外是潺潺的流水，亭内石桌石凳一应俱全。
桌上甚至还摆着一套冒着热气的茶具。
这鬼神莫测的手段，让轩辕的瞳孔猛地一缩。
缩地成寸？不对！
袖里乾坤？也不像！
这更像是一种对空间法则的极致运用。
言出法随，心念所至，天地随之变幻！
这个凌越……到底是什么怪物？
裂天兕和凤沧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瘫坐在地上。
看着凌越的眼神，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坐吧，都站着干嘛，等我给你们发爱的号码牌吗？”
凌越自顾自地在石凳上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品了一口。
轩辕脸色变幻不定。
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惊骇，拉开石凳坐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是走不了了。
刑天则像个忠诚的保镖，一言不发地站在凌越身后。
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轩辕，压迫感十足。
“说吧，人皇陛下。”
凌越翘起二郎腿，轻轻晃悠着。
“我这伙计的头，到底被你藏哪儿了？”
“别跟我说什么不知道，当年你俩那场世纪大战。”
“三界直播，谁不知道是你砍了他的头，镇压在常羊山下。”
轩辕的脸皮抽动了一下，这事儿确实是他干的，没法抵赖。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常羊山，已经没了。”
“没了？”凌越眉毛一挑。
“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大一座神山，你说没就没了？”
“是真的没了。”
轩辕的语气带着几分复杂与无奈。
“当年道祖重炼地水火风，稳固三界。”
“许多上古时期破碎的地域都被回炉重造，常羊山就在其中。”
“从那以后，常羊山便消失无踪。”
“我也无法再感应到它的具体位置。”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道祖鸿钧重炼天地，这是三界皆知的大事。
许多上-古神山、洞天福地。
都在那场浩劫中或被摧毁。
或被挪移，或被隐藏，消失不见的确实不在少数。
“搞了半天，是你自己把东西给弄丢了？”
凌越用一种“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不靠谱”的眼神看着轩辕。
轩辕额头青筋跳了跳。
什么叫我把东西弄丢了！
那叫不可抗力！
他强忍着怒气，继续说道。
“我这次与裂天兕、凤沧跨界而来。”
“本是为了向道友求取二法，以解我人族困境。”
“只是没想到，刚一踏入三界。”
“便隐约感应到了。”
“当年我用以镇压刑天头颅的那件灵宝的气息。”
“虽然很微弱，但我可以确定，那气息的源头就在西方！”
“西方？”凌越摸了摸下巴。
西方，那可是佛门的地盘。
有意思了。
刑天站在凌越身后。
听到“西方”二字，浑身的煞气再也压制不住，冲天而起！
整个山谷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他猛地向前一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凌越面前！
这一下，把轩辕、裂天兕、凤沧又给看傻了。
堂堂巫族第一大巫，战天斗地的无上存在。
混元金仙境界的超级猛人，就这么……跪了？
而且是跪他的主人！
这一幕的冲击力，远比刚才他一拳打爆藏经阁还要震撼！
“主人！”
刑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渴望。
“求主人为我寻回头颅！”
“刑天，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高大的身躯跪在那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悲壮。
凌越看着他，叹了口气。
“行了，起来吧。”
他伸出手，轻轻一托。
刑天那重如山岳。
连混元大罗金仙都未必能撼动的身躯。
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托了起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凌越淡淡地说道，“一个脑袋而已，多大点事儿。”
他转头看向轩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人皇陛下，看来你得帮个忙了。”
轩辕瞬间就懂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凌越。
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刑天，心中念头急转。
想找到那件灵宝，光凭一个“西方”的模糊方向。
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眼前这个凌越，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手段。
刚才他看自己的那一眼。
让轩辕有一种从里到外都被看穿的感觉。
那是一种直指本源，洞察因果的力量！
“可以。”
轩辕也是个果决之人，瞬间做出了判断。
他并指如剑，在自己眉心轻轻一点。
一缕蕴含着磅礴皇道龙气。
又带着一丝玄奥灵宝气息的金光。
从他指尖飞出，悬浮在凌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