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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上空的异象缓缓消散,但那两股截然不同却又浑然一体的浩瀚气息,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在了每一位门人的心神之中。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沸腾!
“墨渊长老苏醒了!青萝师姐出关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石笋山的每一个角落。阴魂涧一役的细节早已在弟子间口耳相传,墨渊舍身点燃薪火,青萝吞噬魔种初醒轮回的事迹,早已让他们成为了年轻一代弟子心中宛若传奇的存在。此刻听闻两人双双破关而出,且引动如此惊天异象,如何能不激动?
蕴灵秘境入口,阵法光幕一阵荡漾。
首先迈步而出的,是一道青袍身影。
依旧是那袭熟悉的青袍,却仿佛再也无法掩盖其下蕴藏的煌煌天威。墨渊的步伐沉稳,踏足实地,虽面色仍带着久病初愈的苍白,身姿却挺拔如松岳。他周身并无刻意散发的灵压,但所有守候在秘境外的弟子、执事,乃至匆匆赶来的几位长老,在目光触及他的瞬间,都不由自主地心神一凛,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内敛了无尽雷霆、随时可能撕裂苍穹的古老苍茫之意!
他的眼眸开阖间,已无虚弱,唯有沉淀后的平静,只是那瞳孔深处偶尔流转的一丝混沌雷芒,让人不敢直视,心生敬畏。
“恭迎墨渊长老出关!”以林风为首的值守弟子率先激动地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颤抖。
墨渊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他们眼中真挚的欣喜与崇敬,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有劳诸位挂念,辛苦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与威严。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在静心师叔的陪同下,自后山小径缓步而来。
来人正是青萝。
她换上了一身洁净的月白道袍,身姿窈窕,步履轻盈,仿佛不染尘埃。与三年前那个灵动活泼的少女相比,她的容貌并无太大变化,但气质却已判若两人。眉宇间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淡然与疏离,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纱,看透了红尘万丈。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平静无波,偶尔眸光流转间,竟隐隐有灰白色的漩涡虚影一闪而逝,让人望之仿佛要沉沦进去,看到自身的生死轮回!
她周身气息圆融内敛,与墨渊那引而不发的雷霆威严不同,是一种更深沉、更浩瀚的寂静,仿佛她站在那里,自身便是一方轮回的缩影。
“青萝师姐!”不少与青萝相熟的弟子忍不住呼唤,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压低,带着一丝陌生与敬畏。
青萝目光扫过众人,在那双轮回之眼的注视下,众人只觉内心一切思绪仿佛都被瞬间洞彻,无所遁形。她微微欠身,声音空灵而平静:“青萝劳烦诸位师长、同门挂心了。”
她的礼节无可挑剔,却带着一种跨越了年龄与辈分的、自然而然的威仪。
墨渊与青萝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有言语,没有激动人心的呼喊,甚至没有久别重逢的明显喜悦。只有一种历经生死劫波、彼此道途已然紧密交织后的深深了然与无声的确认。
墨渊看到了她眼中那沉淀的轮回意蕴与初成的威严,也看到了那威严深处,依旧保留着的一丝属于“青萝”本身的灵光。
青萝则看到了他体内那重塑的、以混沌雷种为核心的全新道基,感受到了那份破而后立、愈发坚韧强大的意志。
两人相视,皆是不约而同地,微微颔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好!好!”石坚掌门率领众长老大步走来,连道三声好,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欣慰,“天佑我茅山!墨渊,青萝,你们能安然归来,且道法大进,实乃宗门之幸,苍生之福!”
玄玑长老抚须赞叹:“墨渊长老以混沌雷意重塑道基,前无古人,后路虽艰,潜力无穷!青萝师侄融合轮回,初掌权柄,福缘深厚,未来可期!你二人,皆是我茅山未来的擎天之柱!”
清明、青云等长老也纷纷上前,表达祝贺与关切。
面对长辈的赞誉,墨渊躬身一礼,态度谦逊:“弟子侥幸未死,得宗门倾力相救,方有今日。前路漫漫,弟子定当勤修不辍,不负宗门厚望。”他语气沉稳,并未因实力恢复且有精进而自傲。
青萝亦盈盈一礼,声音依旧空灵:“青萝能有今日,全赖宗门庇护,师长栽培,以及……墨渊师兄舍身相护。此恩此德,青萝永世不忘。”她说话时,目光再次落向墨渊,带着一丝清晰的感激。
短暂的寒暄与激动过后,石坚掌门神色一正,道:“你二人刚刚出关,境界初稳,还需时日巩固。宗门已备下庆典,但在此之前,墨渊,青萝,你二人随我等前往三清殿,详细阐述此番经历与感悟,宗门需据此调整对你二人未来的培养与守护策略。”
墨渊与青萝自然明白其中关窍,他们如今身怀之秘,已非寻常弟子可比,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宗门乃至天下格局。
“谨遵掌门之命。”
当下,众人簇拥着墨渊与青萝,如同众星拱月般,向着三清殿行去。沿途,无数弟子自发地排列在道路两旁,目光炽热地注视着这两位从沉寂中归来、已然蜕变为宗门真正脊梁的传奇人物,心中充满了自豪与向往。
行走间,墨渊悄然内视,感受着体内那由“雷光细丝”构建的、虽然依旧脆弱却真实不虚的能量循环,意念微动,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灰蒙电芒一闪而逝,带着一丝混沌初开、湮灭万法的意蕴。
而青萝,则似有所感,眸底那灰白漩涡的虚影亦是微微流转,仿佛能窥见周遭弟子身上那或长或短、或明或暗的……生命光晕与因果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