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小姐方才使用的是异火?”
蓝曦臣看出对方的尴尬,福至心灵,将话题扯开。
此界炼丹师所用的基本都是在地脉中引的地火,火灵根纯度高的炼丹师可以修炼出丹火。
而异火则是传说中的存在,只有极个别炼丹大师手中有异火,聂砚秋则不属于任何一种情况,但她还是点点头。
“运气还行,侥幸得到一簇异火。”
恰好下楼的魏无羡听到此话后,心中不停腹诽:这运气叫还行?
他骤然想起每次跟聂砚秋夜猎时,碰到的那些好猎物,她总觉得太弱,一看便知她遇见过更大更好的猎物。
况且传闻中的异火她都有,这运气岂是还好?
他摸了摸破了洞的衣袖,瞬间收回当面抬杠的心思,蓝氏特制制服都被扎破了,他的皮肉可能没那么硬。
一行人休整一夜后,翌日清晨便赶回云深不知处,想着听学即将结束,聂砚秋在离开彩衣镇前,传讯给明砚堂据点负责人。
准备在听学结束后将温宁送至清河据点保护起来,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有些太过纯善,带在身边容易出变故。
回到云深不知处后,刚进学子客院,便见聂怀桑跟偷了油的耗子一般,乐呵呵地往魏无羡寝室走去,聂砚秋无奈摇头,总觉得自家二哥要在离开云深不知处前玩个大的。
不过她正准备明日便去后山取出那枚阴铁,没心思分神管自家二哥会不会闯祸。
果然,翌日一早,她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怎会有人在云深不知处高声喧哗?
还未等她凝神细想,便听屋内传来敲门声。
聂砚秋用术法整理好衣冠,打开房门,便发现温情立在门外,面带忧色,:“主……聂大小姐,聂二公子昨夜与魏公子、江公子聚众饮酒,还拉上蓝二公子一起,如今正在受罚……”
这个消息并不令人意外,昨日她一看聂怀桑那面相就知,自家二哥近日有血光之灾。
谁知道他一个复读生还能在离开云深不知处前闹出这么大的事?
对于此事,她只能置之一笑,并未动怒,横竖有聂氏弟子将他抬回来,吃了一堑又一堑,也不知道聂怀桑能不能长点记性。
尽管她心中如此想,还是抱手倚在门边,不住地往院外张望。
听说蓝氏戒尺打在皮肉上的伤不易痊愈,也不知道身娇肉贵的聂怀桑能不能忍住不叫唤。
“哎哟……哎哟……小妹,快救救我,疼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去喝酒了,天子笑一点都不好喝!”
心中想法还未放下,便听见熟悉的叫喊声,聂砚秋无语阖眸,深呼吸一口后,随着搀扶聂怀桑的弟子一起进了隔壁寝室,并嘘声他们保持安静。
聂怀桑趴在软榻上,嘴里叫痛不止,立在一旁的聂砚秋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小妹来了吗?真的好痛!呜呜呜,肯定皮开肉绽了。”
聂怀桑卧爬在软榻上,勉强抬头望向门外,结果发现这个动作做起来会扯动背后的伤口,又倒头闷在抱枕中,颤声道:“你们出去吧。”
软榻边的弟子侧头瞧了一眼,立在榻角,面无表情的聂砚秋,见她挥手后,便立即退出寝室,关上房门。
而在榻尾聂砚秋忽然开腔:“二哥,你可真能!”
冷不丁一声,成功将趴着的聂怀桑吓了一个机灵,见他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额头上冷汗直流,但嘴里还是不停地叫着“小妹”。
“我是能止痛还是怎地?喝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会挨罚!”
嘴上虽说着狠话,但聂砚秋还是挪步坐到榻沿,右手一旋,手心中绿色灵光乍现,并缓缓汇至聂怀桑的伤处。
“依泽芜君与大哥的熟识程度,恐怕在挨完打那一刻,你在云深不知处挨罚一事就已经传到不净世了,这次你可别想再拿我当挡箭牌!”
“小妹,我错了,我保证此次一定不狡辩,回家后老老实实跪祠堂。”
深知自家小妹对他向来心软,他火速滑跪,这时候若是顶嘴……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耳朵有些幻疼。
“哼,干我何事?此次你一人回清河吧,明砚堂有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见聂怀桑额头上不再冒冷汗,聂砚秋用手揭开他的衣角,见背上伤基本痊愈,便收回术法,又凌空画了一张养生符用力拍在他背上,起身向外走去。
聂怀桑一想到她又要抛弃自己,一个人四处夜猎,心中一急,“哎哟喂!就不能带上我?”
“你若是能帮我击退敌人,那就一起去吧。”
她停下脚步,心想自己又不是去郊游,带聂怀桑去还得保护他,想想都觉得麻烦。
“咳咳咳咳,小妹,二哥给你顺了一壶天子笑,哝。”
一听要对敌打架,聂怀桑立即起身,灵机一动,从乾坤袋取出一壶酒,讨好似地拉住自家小妹。
聂砚秋手中突然出现一壶酒,实在没忍住,嘴角一抽,也只有聂怀桑喜欢这样强硬转移话题了。
不过她也没再提起那个话题,收下天子笑,“谢谢你啊,挨罚都忘不了你小妹我。二哥你还是多休息吧,记得把我留在桌上的复习资料看了啊,可别明年又要再来一次。”
天色将黑之际,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云深不知处又重新热闹起来,屋外嘈杂声阵阵。
聂砚秋正在寝室内专心研习阵法,忽然被敲门声打断,她蹙眉叹息,略带些怒气地将门打开。
就见江澄和江厌离站在门外,两姐弟眉间忧愁万分。
江厌离见门终于打开,略带些急切地上前,握住聂砚秋的手,眼圈泛红,“聂大小姐,羡羡有来找过你么?”
“魏无羡怎么了?他自昨日回云深不知处后,便没再来找过我。”
聂砚秋心下微动,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何事,深感今晚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见聂砚秋也不知魏无羡的去向,江厌离眉宇间的焦急之色更甚,语气忧焚,“羡羡自早上受罚后,便不见踪影,我……我担心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