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今天地间的怨气浓度已然大大下降,今后人死后的灵魂也能皈依地府,人间的游魂遍地的状况也将不复存在,被怨气激化的厉鬼数量也会锐减。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毕竟过往最常见的邪祟,便是走尸和各种游魂厉鬼。
怨气和游魂都回归地府了,邪祟自然很难频发。普通百姓也能回归正常生活,不用再提心吊胆。
如此精彩的人生履历和战功,许多世家已经下决心推举聂砚秋上位了。
他们的想法无非是,聂砚秋此人修为高强但并不自负,眼中看得见其他修仙者以及普通人的诉求,比起身居仙督一职却只利用权力集中发展自家,甚至是压榨其他世家和普通人的温若寒,二人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至于金光善明里暗里的拉拢和施压,他们也不是不担心,但比起再来一个“太阳”,不如还修仙界一股清风,他们也相信自己所选的仙督,不会任由金光善四处欺压中小世家。
“各位都考虑得怎么样了?若是已经选好人选,便将贴条放在桌案右上角的竹筒中,自有弟子来收取。”
姑苏蓝氏因为家风雅正,处世公正,被众世家推荐举办此次大会。
因此,如今站在堂中的便是蓝氏最有威望的蓝启仁,他端着最严肃雅正的姿态,一一扫过四周的仙门世家的家主,只要发觉有人交头接耳,便会一个眼神射去,阻止那些人的举动。
约莫半柱香后,各世家家主已经在宣纸上写下心中最中意的仙督人选,竹筒也被统一收到堂中。
只见蓝启仁挥手间便将所有纸条分类,他垂眸统算票数,面上神情淡然,让人捉摸不透。
而另一间大殿内,金光善不复以往特意伪装的儒雅随和,如今的他耀武扬威极了,似乎自信于自己一定能当上仙督,对殿内其他候选人都不屑一顾,看向其他人的眼神,自得中带着蔑视,尤其当他将目光投向聂砚秋时,那抹蔑视更甚。
“老东西,你什么眼神?眼睛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清理掉。”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聂砚秋嗤笑一声,忽然对准金光善施加威压,将他压得卧趴在地,姿势极其可笑,可惜在场之人至少都是一宗之主,并不会在这种场面失态。
“你们都是废物啊,还不快救我,你这个……”
金光善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公开场合对一宗之主动手,他运起灵力想要抵抗这股威压。
可惜以他用天材地宝堆积成的修为,这么多年以来又沉迷于酒色,疏于修炼,压根毫无还手之力,而他的副手们也同样被聂砚秋的手下压制。
正当他准备破口大骂时,忽然发现自己失声了,吓得他瞳孔紧缩,不停用手抓挠喉咙。
“你方才不会要辱骂我吧,我猜你想攻击我的性别,难道你不是女子所生么?金宗主这么喜欢四处播种,回过头又瞧不上女子,真是渴望女子又厌恶女子,真是一个极别扭的人呢!”
“哦!我知道啦,你必然是自卑于自己不是女子,自卑于自己没有胞宫,无法确认孩子是否是亲生,唉!你这种人怎么没有在当年直接变成一滩血呢?若是如此,那些妙龄女子就不会惨遭你这个肮脏种马的毒手!”
聂砚秋俯身靠近地上那滩人形生物,趁机给他种上业火痋,心中的厌恶简直无法再压抑,本来还想在正殿舌灿莲花一阵,现在想想,还是用业火痋控制住金光善比较好,可别恶心到自己。
“各位宗主,结果已出,还请各位移步正殿。啊!金宗主这是怎么了……”
一蓝氏弟子进入侧殿传达通知,却见金光善躺在地上,他愕然地望向蓝曦臣,想寻求一个答案。
还未等蓝曦臣开口,金光善已然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尘,恢复往日那般姿态,好似他未曾遭遇过威压一般,语气依旧跋扈:“走吧,我倒要看看他们选了谁!”
一行人在诡异的平静中,一同走入正殿。
不负众望,聂砚秋当选此届仙督,她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走至最上首,但她并未就此坐下,而是一一扫视过堂下之人,记下他们的面容以及当下的神色,随后嘴角噙着淡笑,徐徐地道: “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我亦会尽力做到最好。”
随后便不再打官腔,而让召集各位家主,一起讨论,如何处理温氏旧部以及那些俘虏?
对于此问题,大部分仙门世家都抱着保留意见,提出将温氏旧部打散,俘虏便由各世家处理,其他搜刮的财物便交由仙督处理。
聂砚秋倒不觉得这财物是烫手山芋,她心中对于仙督一位有其他理解和安排,这笔财物绝对能用到实处。
散会后,各位世家宗主便离开正殿,见殿内已无外人,聂砚秋直接歪着身子摊在归夷身上,有气无力地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啊!”
“主子,咱们都能帮您,若是忙不过来,不如再多选一些弟子上来?聂宗主那边肯定会也派人来助您。”
归夷软下身来接住聂砚秋,眉头微皱,侧头看向正阖眸假寐的聂砚秋。
“你说的对,不过,我现在需要回去睡上一觉,这不夜天我可不敢多待,总感觉有些晦气。”
言毕,聂砚秋恢复精力十足的模样,迈步往山下营地赶,她实在是太困了,心理上的困倦。
待回到营帐时,她立马阖眸,凭借记忆往内室的榻上摸去,掀开被窝,被窝里暖乎乎的,心想:谁这么体贴?
不对!
这时她才察觉到帐内多出一抹气息,眼睛忽地睁开,手往榻里侧一摸索,摸到一具热乎的躯体,吓得她直接蹦下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榻上!”
这一阵惊叫声,将归夷、薛洋、玉竹,以及恰巧结伴来寻她的聂怀桑和魏无羡都吸引进来,大家纷纷赶进内室。
只见站在榻旁的聂砚秋发丝微乱,面色微沉,眉头紧蹙,嘴唇紧绷。
而软榻上正躺着一个美人,一个极美的少男,浓桃艳李,极尽妍态,俊朗中又不乏柔美。
只见他半卧在榻上,身上只着亵衣,手紧紧攥住被褥,眼尾嫣红,眼中总是湿漉漉的,好似盛了一汪春水,潋滟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