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白为什么要离开呢,时间回溯到5分钟前,从来到这颗星球就没声的系统刚刚终于出身了:“滴,有个支线任务可以触发,有奖励哦~”泷白有点不想理它,但直觉还是还是告诉泷白许久不出声的系统偏偏这个时候告诉他有任务,明摆着就有蹊跷。
“滴,请快快决定,毕竟我之善变,犹如风中羽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撤回奖励喽~”泷白没好气回了系统一句:“知道了知道了,你又不是女的。所以说,任务在哪呢?你总不能指望我去自己找吧?那样我还不如不找。”“你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滴。还有知道你路痴,所以贴心的把路线图印在你脑子里了,不用谢我。”(这里的梗来源于歌剧《女人善变》也就是芙宁娜二命的来源,感兴趣的看能不能get到)
泷白懒得再和它掰扯,跟丹恒说了一声后来到了系统说的地方,这不就是刚刚那个拳击馆吗?系统出来说话!
“……”好吧这“都市粗口”的又没声了。先进去看看吧,系统虽然不太靠谱,但每次任务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万一有星核的线索呢,那岂不是能帮到大家更多?
拳馆入口。
“喂,你谁啊,买票没有?没买就别在这瞎晃悠。”史考特挡在泷白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这一身与下层区格格不入的银白风衣。
泷白脚步一顿,视线在老头脸上停留半秒,又移开,看向拳馆内部:“票?没有。”
“没票就赶紧走!”
泷白略作思索。钱?都市的钱和这里的钱不通用比较麻烦。
他想起丹恒似乎在此处活动过。他语气平淡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我是‘冷面小青龙’的兄弟,‘寒面小白龙’。他说这里不错,我来看看。”
“冷面小青龙?”史考特眼神立刻变了,堆起笑:“原来是那位高手的兄弟!请进请进!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也上台玩玩?报酬绝对丰厚!”
泷白没接话,径直走了进去。糊弄过去了,他想。下次身上得带点硬通货,三月七说的信用点或许行得通?不同地方的钱真是麻烦。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视线锁定角落。一个身影,铁卫的制式,却散发着与裂界造物无异的、令人不适的气息。几乎是本能反应,泷白右手微抬,袖中滑出的军刀已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对方咽喉。
“等等!刀下留人!”史考特尖叫。
刀尖在触及盔甲前停下。泷白没有收回刀,只是偏过头,银灰色的瞳孔看向史考特,声音没什么起伏:“我需要理由。”
“他、他是我们拳馆的招牌!‘怪物盔甲’!穿着裂界怪物盔甲的拳手!你看这噱头多棒!客人们可爱看了!”
泷白终于将视线完全从刀尖移开,落到史考特脸上。他慢慢收回军刀:“你是说你找了个人,套上这身东西,让他打拳,给人看?”他的语调平直,听不出情绪。
“没错!天才主意,对吧?”史考特见泷白收刀,胆子又大了起来:“我手下人什么状况我清楚得很!这位…呃,‘小白龙’阁下,你该不会是怕他抢了你风头吧?放心,您这身段气质,比他这假货强多了!我这就让他滚蛋,以后专心捧您……”
“老板!求您别开我!”嘶哑惊恐的声音从怪物面罩下传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只要…只要让我继续干…咳咳…我什么都能做!”
史考特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我们现在有‘小白龙’了!你已经没用了!”
泷白动了。
没有预兆,史考特只觉得下巴一凉,冰冷的金属触感抵住了他的咽喉下方。泷白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手中握着那柄造型奇特的手枪【小喙】
“想清楚再说话。”泷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史考特能听清:“别跟见了腐肉就扑的耗子一个德行。”
面罩下的声音更加虚弱:“先生…没事的…我、我真的还能工作……”
史考特冷汗涔涔,却强撑着一丝冷笑,对泷白说:“我明白了…你可怜他?他自己都说能行。他不能给我赚钱了,就该走人。小子,没我,你连门都进不来,装什么好人?你那泛滥的……”
“唔——!!!”
惨叫取代了话语。史考特肩头爆开一个血洞,他瘫倒在地,痛苦扭曲。
泷白看也没看他,甩掉【小喙】上不存在的血珠。他转向那个穿着盔甲的身影,言简意赅:“走。”
他抓住对方沉重的手臂,不由分说,半拉半拽地将人带离了喧嚣的拳馆,将身后的惨叫与混乱关在门内。
白拉着那套笨重的“怪物盔甲”挤出喧闹的人群,直到进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才松开手。盔甲里的人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泷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等咳嗽声稍缓,他直接伸手,一把扯下了那个狰狞的面罩,露出下面一张因憋闷和病痛而潮红、写满惊惶与怒意的中年男人的脸。
“你……咳咳!你是外来者吧?”男人喘着气,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被冒犯的愤怒和焦虑。
泷白点了点头:“是。”
“那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生活!”中年男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又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咳咳……你现在痛快了,我呢?那是我唯一能赚到钱的工作!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泷白只是挑了挑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冷了一分:“那工作会要你的命。你身上的伤和……那些结晶,你自己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又怎样?!”男人几乎是吼出来的,挣扎着想站起来:“我需要钱!我需要那份工作!史考特先生给的比其他地方多多了!你……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外来者!”
他太过激动,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泷白在他后脑勺撞地前伸手接住了他,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他皱着眉,迅速扯开那身可笑的盔甲,手指在对方脖颈脉搏处停留片刻,然后一言不发地将人背起,朝着系统地图标注的诊所方向快步走去。
男人悠悠转醒,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随即猛地坐起。“我……我得回去!” 他嘶哑地喊着,试图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泷白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红得不太正常的苹果,递到他面前。
“好点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没接苹果,反而警惕地看着四周:“地下怎么会有水果?”
“我有我的办法。”泷白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自己也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咀嚼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很清晰:“没毒。”
男人看着他的动作,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点,但焦虑立刻重新占据了他的脸:“谢谢你,先生……但我真的必须去找史考特先生道歉,求他让我回去。我……咳咳……我急需用钱。”
泷白咽下苹果,语气没什么起伏:“你需要多少?”
“这不是多少的问题!”男人又激动起来:“是只有他能给我那份工钱!我……我有必须花钱的地方!”
“在这里工作。”泷白指了指病房外:“伤好了,留下来。当护工,或者看门。也能赚钱。”
男人苦笑,那笑容里满是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天真想法的怜悯:“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里……给不了我需要的那个数目。我的选择不多。”
泷白沉默地看着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但握着苹果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为什么?”他问:“你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我……我一直在悄悄资助诊所,给孩子们买药,买营养剂……他们需要。”
泷白咀嚼的动作停住了。他慢慢转过头,用一种近乎审视的、全新的目光看着男人,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人。
几秒后,他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困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男人没明白。
“你自己都活成这样了。”泷白的语气很平直,不是在质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理解的现象:“伤口感染,器官开始结晶化,为了一点钱去穿那种要命的玩意儿挨打。为什么还要管别人?尤其是……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男人迎着他的目光,这次没有闪躲,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和坚定:“因为那些孩子需要。因为我看见了,我做不到转过身当没看见。就这么简单。”
“你可以活得轻松点。”泷白说,这句话在都市是常识,是生存铁律。
“我做不到。”男人的回答更快,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的空间。
“先生,我会好好养伤,但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我的路,我得自己走。”
泷白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将剩下的苹果吃完,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科鲁泽。”他念出了护士告诉他的名字:“你的选择,我看见了。”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隔绝了病房里那个固执的中年人,也仿佛隔绝了某种他无法理解、却又隐隐撼动了他某些冰冷信条的东西。
走廊里,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吐出一口气。银眸望着天花板,里面罕见的出现了清晰的迷茫。
(系统,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他在心里问。没有回应,只有脑海中一声轻微的“滴”,以及一件名为【狐雨】的E.G.o装备到账的提示。
他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看了一眼手机上三月七发来的、带着各种表情符号的催促信息,他收起手机,走向诊所大门。
不该放松的。 他对自己说,眼神重新变得冷冽起来。把都市那套‘少管闲事,先管自己’的准则忘掉,是大忌。
“做什么都没有用……都市也好,星海也好,痛苦就像潮汐,只会换一种形式重来。我的挣扎,或许只是让潮水看起来波动了一下。”
泷白自嘲般笑了笑,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诊所的招牌,将科鲁泽那张固执的脸和那句“我做不到”压进记忆深处。
然后,他转身,步伐重新变得稳定而迅速,向着与同伴约定的方向走去。只是那背影,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与疏离。
仿佛一只刚刚试探着伸出触角,却又因触碰到的温度与预想不同而迅速缩回壳内的生物,重新竖起了全身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