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人无所保留的情报交换,王雷对三人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他意识到,这三人组合虽然非正统甚至有些不伦不类,但确实拥有独特的优势:陈定一的玄门知识、苏小婉的民俗考据与信息整合能力、林天明特殊的感知力,这些都是目前孤军奋战的他所急需的补充。
林天明三人,虽然不知道王雷最近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此刻小心谨慎的态度以及对三人的陌生感也可以想象,那绝对是不简单的经历。虽然每个人都很好奇,但都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机,目前的重心依然是星梦公寓中的镜中魅影!
“好了。”王雷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手指交叉着支在桌上,摆出了谈判的姿态,“情况你们都清楚了,我的处境你们也看到了。合作可以,但必须明确几点,也就是我的条件。”
“第一,指挥权归我。所有行动必须经过我的计划和批准,不得擅自行动。这既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也是为了不影响官方可能的后续处理。”
“第二,信息共享。你们获得的所有线索,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会根据情况,决定哪些官方信息可以与你们共享。”
“第三,绝对保密。不得向任何第四方透露我们的合作以及调查内容。”
“第四,如果我认为情况失控或你们的参与会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我有权单方面终止合作,你们必须立刻退出。”
王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他开出的条件十分苛刻,充满了不信任和控制欲,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作为官方的代表他承担着最大的风险和责任。
陈定一与林天明、苏小婉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天明面无表情的不置可否,而苏小婉则微微点头,陈定一简单思索一下便开口道:“你的条件虽然有些强势,不过大致可以接受。但我们需要知情权。你的行动计划必须包含我们,并解释清楚风险。我们会自己衡量是不是要继续,毕竟即使没有你,我们依然可以靠自己来调查。另外,你要知道,我们不是你的下属,是合作者,而且是能够提供巨大帮助的合作者。所以不要妄图指挥我们,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们可以听从安排,但是前提是我们自愿,你不可以强迫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更不能半路丢下我们自己行动。”
王雷盯着陈定一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林天明和苏小婉,发现苏小婉在不停点头,而林天明则一脸期待,一时间眼神游移不定,似乎是在权衡,最终还是长舒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合理。我会在行动前说明情况。不过,如果我认为太过危险,我依然会停止一切行动,即使使用武力阻止,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陈定一转头看向林天明和苏小婉,从两人眼中都看到了肯定的意思,也就默默的点了点头,向着王雷伸出了右手,林天明和苏小婉也有样学样的伸出右手。三只手叠在一起,王雷看了看,只好也不自然的伸出手叠在了上面。
一种脆弱的平衡暂时达成了。尽管王雷掌握了指挥权,但陈定一也为团队争取到了必要的尊重和知情空间。四人小组再次集结,面对未知的危险。
林天明看着眼前几人,心中忐忑,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改变感到无奈。
“那么,作为合作的第一步,”王雷操作着平板,调出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标记着几个红点,“这是我根据能量监测数据筛选出的近期异常点。星梦公寓是反应最强的。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无限楼梯间事件发生后,所有这些点的能量活跃度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而且……”
他放大地图,指着星梦公寓和老剧院的位置,以及无限楼梯间所在的大致区域(锦华苑小区)。“这三个点,加上总局数据库里记录的其他几个微弱信号点,如果连接起来……隐约构成一个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图案片段。技术部门还在分析,但我怀疑,这可能是某种大型能量场或仪式的节点,或许跟墟纹脱不了关系。”
这个发现让林天明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墟纹的再次出现,似乎暗示着在一切的背后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而且如果每个节点都像星梦公寓或无限楼梯间这么危险……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林天明觉得所有人好像都很有干劲,除了自己,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外卖员,究竟是为什么会卷入这一切的,无限楼梯间事件结束之后,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安稳度日,继续自己平静的小生活,却不想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他心中除了哀叹还是哀叹!
“当务之急,是解决星梦公寓的镜怪。”王雷收起平板,眼神恢复冷峻,“我们必须尽快制定一个计划,既要解决当前的威胁,又要尽量避免打草惊蛇,引起那个可能存在的‘根源’的注意。苏小姐,陈先生,基于你们对‘镜傀’和怨灵特性的了解,有什么初步的行动建议?”说完,王雷眼神中抱有一丝期待的看着陈定一与苏小婉。
对峙暂时结束,合作正式开启。在这间简陋的安全屋里,一个由官方调查员(非正式委派)、道士养子、民俗学学生和能见鬼的外卖员组成的临时团队,开始策划一场针对“镜中魅影”的非凡行动。
窗外华灯初上,入夜的城市依旧喧嚣,人们仍旧为了生活而忙碌,无人知晓,一场隐藏在现实表皮之下的对抗,已然悄悄的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