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雷声裹着湿冷的风,滚过四合院的灰瓦屋檐,噼啪打在窗纸上,像谁在外面轻轻敲着鼓点。何雨柱蹲在空间里的菜畦边,指尖捏着春韭的根部,一拽就是一把嫩得能掐出水的绿。韭菜叶上的露水珠子滚来滚去,映着头顶悬着的系统光屏,蓝字亮得晃眼:
【连锁酒楼模块解锁】
“得,这是赶巧了。”他嘀咕着,把韭菜往竹篮里一扔,刚直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于莉端着个搪瓷盆走进来,盆沿沾着点泥土,手里捏着把小剪刀,正低头剪地里的荠菜——翠绿的菜心沾着灵泉的水珠,看着就招人稀罕。
何雨柱随手抓了两把韭菜扔进她盆里,叶片上的露水溅到她手背上,凉得她缩了一下。“明天跟我去趟房管局。”
于莉的剪刀停在半空中,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点不敢信:“真要买地皮啊?”
“那还有假?”何雨柱往院外走,“炕桌上摊着地契呢,自己看去。”
于莉跟着出来,果然见炕桌上铺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城南那块荒地的轮廓,红笔圈出来的地方像枚醒目的印章。她正低头看着,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咚”的一声轻响,抬头一看,许大茂正扒着窗台缝往里偷看,眼镜片反射着太阳的光,那眼神里的贪婪都快溢出来了。
“何科长,”他压低声音喊,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您可别冲动啊,那块地风水不好,以前是乱葬岗!”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拿起炕桌上的韭菜根,在窗纸上轻轻画了个圈。翠绿的韭菜汁顺着窗棂往下渗,留下一道痕迹。“你倒知道不少。”他慢悠悠地说,“知道为啥风水不好吗?底下埋着前清赌坊的骨骸,当年都是欠了赌债被沉井的主儿。”
许大茂吓得“哎哟”一声,手一滑,直接从窗台上摔了下去,后脑勺磕在墙根的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也顾不上揉,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于莉被他这反应逗笑了,低头再看地契,突然指着角落的一行小字:“柱子,你看这儿——标注着文物保护单位?”
“所以才只能盖酒楼啊。”何雨柱把韭菜根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土块,声音里带着点狠劲,“正好,用他们的尸骨垫地基,往后咱这酒楼,稳如泰山。”
破土动工那天,天刚蒙蒙亮,城南荒地上就热闹起来了。夯歌一声高过一声,震得周围的树枝都晃悠,可四合院那边飘过来的酸气,硬是把夯歌的调子都熏得跑了味。易中海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来监工,走到地界石旁边,拐杖头重重地敲在石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雨柱,你这事儿办得不妥!”他皱着眉头,语气沉得能滴出水来,“惊扰先人要遭报应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院里商量商量?”
何雨柱正抡着铁镐往地上砸,听见这话,动作没停,镐尖下去,“铛”的一声撞上硬物,再一使劲,碎骨片子像雪片似的往上飞。他直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易中海:“易师傅,您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易中海的脸,看得老头心里发毛。“您家祖坟,去年迁坟的时候,是不是少了个头盖骨?”
易中海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拐杖都抖了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敢出声,转过身悻悻地走了。
酒楼的青砖墙垒到一人高的时候,阎埠贵抱着他那宝贝算盘,一摇一摆地来了。老教师站在脚手架底下,仰着脖子往上看,眼睛都快瞪直了,嘴里不停念叨:“这得浪费多少工料啊?这脚手架搭得也太宽了,能省一半木头呢!还有这砖缝,水泥抹得太厚了,纯属糟蹋东西!”
何雨柱正在教瓦工怎么勾缝,手里的灰刀甩了一下,一团水泥点精准地糊在了阎埠贵的算盘珠上,把算盘眼堵得严严实实。“三大爷,”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的工人都听见,“您家东厢房后头修的鸡窝,用的是公家仓库的砖头吧?”
他手里的灰刀指了指四合院的方向,“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量量尺寸,看看您一共占了公家多少便宜?”
阎埠贵的脸瞬间红得像猪肝,抱着算盘的手都僵了,嘴里嘟囔着“我就是随便说说”,转身也赶紧溜了。
夜幕降临时,酒楼的轮廓已经初现峥嵘。青砖墙立起来了,屋顶的木梁也架上了,远远看去,透着股气派。于莉在新砌的灶台前忙活着,锅里正炒着糖色,灵泉水泡着的冰糖慢慢化开,变成了透亮的琥珀色,甜香顺着风飘出去老远。
何雨柱从背后走过去,轻轻握住她执勺的手。于莉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他没说话,只是跟着她的动作,一起用锅铲在铁锅里画着圆圈,糖色的气泡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
“二楼的雅间,咱用竹帘。”他低头,鼻尖蹭过她汗湿的鬓角,声音温柔,“正好,坐在雅间里,能看见许大茂家漏雨的屋顶。”
于莉被他说得笑出了声,手一抖,一点糖色溅在了蓝布围裙上,像朵小小的花。何雨柱低头,用舌尖轻轻舔去那片焦糖,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就在这时,前院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不用想也知道,许大茂准是听见他们的话,急着上房补漏,踩碎瓦片了。
酒楼上梁那日,天朗气清。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震得易家房檐上的冰柱都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何雨柱站在房脊上,手里捧着一把核桃、枣子和糖块,往下撒。这些东西像雨点似的砸向围观的人群,邻居们都抢着拾,嘴里说着吉祥话,可眼神里的嫉妒还是藏不住。
棒梗在人群里蹿来蹿去,抢得最欢,怀里都快抱不下了。何雨柱弯腰,用手里的竹竿轻轻点了点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边。“小盗圣,”他笑着说,“整天跟着院里的孩子瞎混,不如跟我学门正经手艺?”
棒梗抬起头,看着何雨柱腰间晃悠的酒楼钥匙串,眼睛亮得骇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暮色渐渐沉了下来,新挂的“雨柱大酒楼”匾额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格外惹眼。于莉踮着脚,往匾额后面塞了枚铜钱,说是讨个招财进宝的好彩头。何雨柱顺势托住她的腰,把她扶稳,低头在她耳边说:“当家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进她掌心,“往后酒楼的账本,归你管。”
于莉握着冰凉的钥匙,心里暖烘烘的,用力点了点头。
月光初升的时候,两人坐在新砌的鱼池边喂锦鲤。红色的鲤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争抢着他们撒下去的鱼食,激起一圈圈涟漪。涟漪扩散开,惊动了暗处的一个身影——李富贵的妻子正抱着他的遗像,在对面街上烧纸。
纸灰被风吹得飘过来,像黑色的雪花,落在池水里,很快就沉了下去。于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断肠草籽,轻轻撒进池里,红鲤们争相啄食,一点都不忌讳。
“以毒攻毒。”她倚在何雨柱的肩头,声音轻轻的,“就像咱们的日子,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往后总能甜起来。”
何雨柱捻碎指尖残留的草籽,淡淡的香气飘了出去,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几只燕子。夜空里,系统的光屏一闪而过,上面的进度条已经指向了酒楼运营倒计时,红色的数字一跳一跳的,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热闹倒计时。
他握紧了于莉的手,看着眼前初具规模的酒楼,心里充满了干劲。开春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酒楼,不仅是他和于莉的希望,更是他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活出个人样的底气。
往后的日子,就该像这酒楼的名字一样,风风火火,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