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局的处罚通知贴在超市公示栏那天，怀柔的菜农老王蹲在何雨柱办公室门口抹眼泪。老人身上的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补丁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老伴的手艺。
“何老板...俺们村的菜真没打那么多药...”老王攥着把蔫了的青菜，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检测报告...是有人害俺们啊！”
何雨柱扶他起来，递过茶杯：“王大爷，我知道。”
“您知道？”老王瞪大眼睛，“那...那为啥还认罚？三千块啊！够俺们村多少户人家...”
“罚的钱我出。”何雨柱打断他，“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拉开抽屉，取出个透明塑料袋。袋里装着几片菜叶，正是工商局取样剩下的。菜叶边缘已经发黄，但叶脉处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白色粉末。
“王大爷，您看这是什么？”
老王凑近看了半天，摇头：“不像农药...倒像...像面粉？”
“是面粉。”何雨柱冷笑，“有人往菜上撒了面粉，然后喷了廉价杀虫剂，再送去检测。农药残留在面粉上，一测一个准。”
老人脸色煞白：“谁...谁这么缺德？！”
“缺德的人多了。”何雨柱把袋子收起来，“王大爷，您先回去。告诉乡亲们，咱们的合作照旧，菜我照收，价钱不变。”
老王千恩万谢地走了。何雨柱站在窗前，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眼神渐冷。
手机响了，是老赵。
“何老板，查到了。”老赵声音兴奋，“那辆桑塔纳这几天去了三个地方——工商局后门、区卫生局食堂、还有...市报社。”
“报社？”
“对，晚报社会新闻部。”老赵顿了顿，“我托人问了，昨天有人往报社送了份材料，关于‘某超市售卖毒蔬菜’的。值班编辑压下来了，说证据不足。”
何雨柱握手机的手紧了紧。
工商局、卫生局、报社...对方这是要全方位打击，从行政到舆论，一点活路不留。
“材料呢？能弄到吗？”
“正在想办法。”老赵说，“何老板，得抓紧。我听说，他们准备下周一开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何雨柱挑眉，“谁开？”
“几个‘受害消费者’，还有...一个什么‘食品安全公益律师’。”老赵啐了一口，“狗屁公益，就是郑援朝养的一条狗。”
挂断电话，何雨柱在办公室里踱步。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出明暗相间的条纹。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线上，一半脸被照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商业诽谤行为，解锁‘舆论反制’模块】
新功能图标是个喇叭。点开后是操作界面，可以监测媒体报道、分析舆论倾向、甚至...定向发布信息。
何雨柱在搜索框输入“雨柱生活广场”，立刻跳出几十条相关信息。大部分是正常报道，但有几条匿名论坛帖子很扎眼：
“黑心超市毒害儿童，老板背景惊人！”
“实名举报雨柱超市农药超标，维权无门！”
“起底何雨柱：从厨子到富豪的发家史...”
每一条后面都跟着水军刷屏，评论里群情激愤，要“抵制无良商家”。
何雨柱一条条看完，笑了。
笑得很冷。
他点开“舆论反制”的操作面板，开始输入指令。
第一，收集所有造谣帖子的Ip地址，溯源到具体人和公司。
第二，分析这些账号的历史发言，找出异常模式。
第三，准备反击材料——超市的检测报告、供货商资质、员工福利记录...
系统运行很快。十分钟后，一份厚厚的报告生成出来。何雨柱翻看着，眼神越来越亮。
那些水军账号，百分之八十来自三家网络公司。这三家公司，明面上的法人各不相同，但控股方都指向同一个名字：京城文化传媒集团。
而京城文化传媒的大股东，是郑援朝的小姨子。
一条完整的链条。
郑援朝出钱，小姨子公司操作，水军造势，律师站台，媒体跟进...最后开新闻发布会，把他彻底搞臭。
计划很周密。
但何雨柱不怕。
他反而觉得，机会来了。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去了报社。社会新闻部的主任姓周，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见到他有些意外。
“何老板？您怎么来了...”
“来送新闻。”何雨柱把U盘放在桌上，“周主任先看看。”
周主任将信将疑地插上电脑。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标题是：“食品安全背后的黑幕：职业打假人产业链调查”。
点开，里面是详实的资料：水军公司的工商注册信息、资金流水、聊天记录截图...甚至还有几段偷拍视频，画面里几个男人正在商量如何“搞垮雨柱超市”，其中一个人的脸很清晰——正是那个“食品安全公益律师”。
周主任看得额头冒汗：“这...这是...”
“真的。”何雨柱说，“周主任可以核实。如果贵报不敢发，我找别家。”
“发！一定发！”周主任连忙说，“这种黑幕，必须曝光！”
“那发布会呢？”何雨柱问，“我听说，有人要开新闻发布会，说我的超市卖毒菜。”
“压下来了。”周主任擦汗，“总编看了您上次的报道，说这事有蹊跷，让我们先调查。”
何雨柱点头。他知道，这不是总编有正义感，而是陈部长打过招呼。
但没关系，过程不重要，结果重要。
离开报社，他又去了趟工商局。这次见的是局长，姓马，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
“何老板，坐。”马局长很客气，“上次的事，是我们工作疏忽...”
“不怪马局。”何雨柱摆手，“是有小人作祟。我今天来，是想请工商局帮个忙。”
“您说。”
“我想办个‘食品安全开放日’。”何雨柱说，“请市民代表、媒体记者，全程参观我们的进货、检测、销售流程。工商局能不能派专家现场监督？”
马局长眼睛一亮：“这个好！既能澄清谣言，又能宣传食品安全...何老板，您这主意高明！”
“那就有劳马局安排了。”
“放心，我亲自带队！”
从工商局出来，何雨柱去了超市。生鲜区已经恢复了正常营业，但顾客明显少了。几个老员工看见他，眼神里都是担忧。
“老板...”生鲜区主管老李凑过来，“这两天客流量掉了三成...”
“正常。”何雨柱拍拍他肩膀，“谣言传得快，澄清得慢。但真金不怕火炼，等开放日一办，人会回来的。”
“可是...”老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有人...在咱们超市门口发传单。”老李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您看。”
传单是打印的，标题触目惊心：“雨柱超市毒蔬菜致儿童住院！黑心老板逍遥法外！”下面还配了张模糊的照片，像是个孩子躺在病床上。
何雨柱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笑了。
照片上的孩子他认识——是上个月晚报报道的，食物中毒住院的患儿，跟他的超市八竿子打不着。
“报警了吗？”他问。
“报了。”老李说，“警察来了，抓了两个发传单的。但一问，都是临时雇的，一天五十块，雇他们的人长什么样都说不上来。”
“知道了。”何雨柱把传单收起来，“你去忙吧。”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系统光屏。“舆论反制”模块还在运行，新跳出一条预警：【检测到线下传单投放，预计影响范围：超市周边三公里】。
何雨柱点了“追踪”。光屏上出现地图，红点标注了传单投放的位置——超市门口、公交站、菜市场...一共十二个点。
每个点都有监控。
他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几个穿着普通的男女在发传单，动作鬼祟，发完就走。其中一个人的脸被拍得很清楚——正是上次在医院假冒医生的那个“孙卫东的侄子”。
他没去广州。
或者说，去了又回来了。
何雨柱把视频保存下来，发给瘦子：“找这个人，他在北京。”
“明白。”
处理完这些，已经下午了。何雨柱开车回家，路上经过药店，进去买了些孕妇营养品。于莉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腿肿得厉害，晚上睡觉都难受。
到家时，晓晓在院子里玩。孩子看见他，举着个风车跑过来：“爸爸！看！转转！”
风车是于莉做的，彩纸糊的，在春风里转得飞快。
“妈妈呢？”何雨柱抱起女儿。
“妈妈在睡觉。”晓晓搂着他脖子，“妈妈说弟弟踢她，疼...”
何雨柱心里一紧。抱着孩子进屋，果然看见于莉靠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他放下晓晓，快步走过去。
“没事...”于莉勉强笑笑，“就是...胎动得厉害，小家伙不安分。”
何雨柱蹲下，把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掌心下，能感觉到明显的胎动，一下，又一下，很有力。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于莉摇头，“医生说正常，孕晚期都这样。”
话是这么说，但何雨柱不放心。他打电话给军区总院，预约了第二天的产检。
晚上，他搂着于莉躺在床上。孕妇的体温偏高，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已经开始泌乳了。
“柱子哥...”于莉轻声说，“超市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何雨柱吻了吻她额头，“都处理好了。”
“你别骗我。”于莉转头看他，“我今天看新闻了...说咱们超市的菜有问题。”
“那是谣言。”何雨柱说，“下周我们就办开放日，请市民来参观，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于莉沉默了一会儿：“柱子哥，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他们...对晓晓，对肚子里的孩子...”于莉声音发颤，“上次医院那事，我越想越后怕。要是当时你真跟那个人走了，要是晓晓...”
“没有要是。”何雨柱抱紧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于莉的眼泪流下来，“他们这次是假冒医生，下次呢？万一...万一他们买通真的医生呢？或者买通幼儿园老师？买通...”
她说不下去了，哭得肩膀发抖。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轻拍着她的背。等妻子哭累了，才低声说：“于莉，你信我吗？”
“信...”
“那就相信我。”何雨柱说，“我已经布好局了。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这话不是安慰。
是真的。
系统光屏上，“舆论反制”模块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水军公司、假律师、发传单的...所有链条上的人，都在监控之下。
而“食品安全开放日”，就是收网的时刻。
他要让那些人，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
第二天产检，一切正常。医生笑着说：“孩子很健康，就是活泼了点。妈妈再坚持坚持，快了。”
从医院出来，何雨柱带于莉去吃了她最爱的豆汁儿。孕妇胃口刁，闻见味儿就皱眉：“不想吃这个...想吃酸的。”
“酸辣粉？”
“嗯！”
两人又去了小吃街。于莉挺着大肚子，走得慢，何雨柱护着她，避开拥挤的人流。阳光很好，春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
这样寻常的日子，多好。
可有人，连这样的日子都不让他们过。
回到车上，何雨柱收到瘦子的短信：“人找到了，在城东一个出租屋。抓不抓？”
他回：“先盯着，别打草惊蛇。等开放日那天，一锅端。”
“明白。”
车开回西山。进院门时，何雨柱抬头看了看围墙上的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像警惕的眼睛。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另一双眼睛也在盯着这里。
郑援朝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拿着份文件。文件是“食品安全开放日”的策划案，马局长派人送来的。
“何雨柱...”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阴鸷，“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
秘书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郑总，那咱们的计划...”
“照常进行。”郑援朝把文件扔在桌上，“开放日那天，安排几个人混进去。该拍照拍照，该闹事闹事。我要让他这个开放日，变成关门日。”
“可是...工商局和媒体都在...”
“那又如何？”郑援朝冷笑，“法不责众。只要闹起来，谁还管真相？”
秘书点头，退出去。
郑援朝重新看向窗外。这个位置能看到大半个北京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而他，要在这座城市里，把何雨柱碾碎。
像碾死一只蚂蚁。
电话响了，是孙卫东。
“老郑，我那个侄子...好像被盯上了。”
“慌什么。”郑援朝点了根烟，“让他躲好，等风声过了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郑援朝吐出口烟圈，“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何雨柱死，要么咱们死。你选哪个？”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说：“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郑援朝在烟雾里眯起眼睛。
窗外，夕阳西下，把城市染成血色。
而在这血色里，一场暗战，即将迎来高潮。
何雨柱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同样的夕阳。
晓晓在玩风车，于莉在浇花。
一切都那么平静。
但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他低头，看着系统光屏上那个倒计时：
【食品安全开放日：3天】
三天后，一切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