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承宇年纪最小,但他全程没有让陶岁岁拿过任何东西。
连陶岁岁挖野菜,都会第一时间跑过去帮忙。
“娘子,小心弄脏手,我来,我经常挖。”
陶岁岁问:“小六,你怎么不好奇,我有钱,为何还要挖野菜?”
苏承宇眯着眼睛笑着回:“娘子,云安村的村民好多都吃不起饭,我们却能吃肉,她们肯定怀疑。”
“聪明。”陶岁岁点了点他的额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毕竟人性复杂,我们总要未雨绸缪。”
苏承宇浅笑:“娘子放心,你不爱吃野菜也没关系,我爱吃。”
“偶尔还是要补充维生素,小六,这些野菜不会白挖的。”
苏承宇:“娘子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挖的。”
他站起身,看到一只灰色的兔子从草丛里跑过,“娘子,我、我先过去一下。”
“去吧。”
苏承宇转眼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岁岁,你快来。你姨娘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浑身发痒,身上还起了一些红疹。”
“红疹?”陶岁岁走过去,掀开姚青兰的衣袖,看到手臂上,满是红点,“姨娘,你来之前,碰过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在这边挖野菜来着。”姚青兰手指都挠破了,“岁岁,怎么办,这实在是太痒了。”
“别着急。”陶岁岁起身,“我去挖点草药,阿娘,你先送姨娘回家。”
“好,那你跟小六也别在山里待太长时间。”
“我知道。”陶岁岁应了一声,往里走。
大早上入山,白雾笼罩,山风幽冷。
陶岁岁没遇到小六,倒是在某地发现了好几种野花。
其中一种野草,花小且白,一簇簇的,呈现伞状。
这种花,叫蛇床子花,它的种子可入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陶岁岁笑着,把那好大一块蛇床子的种子摘下来。
“娘子,我在这儿。”苏承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手里还拎着一只野鸡。
陶岁岁吃惊:“小六,哪儿来的?”
“娘子,我遇到就抓回来了。”
“运气不错。”
苏承宇神情难耐:“娘子,我运气虽好,但心情不好。”
“为何?”
苏承宇:“费尽力气抓住这只山鸡,碰到季小花,跟她吵起来了。”
“山鸡在手里,那就是吵赢了。赢了就应该高兴!”
“好像是这个道理。”苏承宇挠挠头,“娘子,你摘这些白花做什么?”
“有用。”陶岁岁摊开手解释,“这花的种子可入药。”
“那我帮娘子一起弄。”苏承宇把野鸡的翅膀和脚绑住,同篮子放在一边,然后认认真真地帮忙弄草药。
两人齐心协力,没多久,就将蛇床子的果实全部摘完放进了篮子里。
“够了,小六,咱们回家。”
苏承宇点头:“好,娘子,你走前面,这些东西我来拿。”
“东西太多了,给我一半。”
苏承宇把大篮子和山鸡藏在身后:“娘子,我是你夫君,这些重物,应该由我来拎。”
他有五个哥哥,要是他不对娘子好,娘子就会喜欢哥哥们。
哥哥们年纪比他大,懂的东西比他多,各有各的优点。
不像他,年纪最小,吃的最多,还什么都不会。
“夫君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娘子,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那好吧。”陶岁岁欣喜,“多谢夫君帮我拎东西。”
从山上下来,返回姚家的路上,看到姨娘的身影。
“我儿子给谁看病,都不给你们家的人看病!”
秦氏咬牙。
她当家的,因为季芳死了。
上次她们就跟苏家的灾星说几句话,她家驴到现在还不听人使唤。
就这,还想儿子给她治病!
呸。
“秦淑芬,你把话说清楚,老娘何时得罪过你?”
秦婶手里拿着扫把,狞笑:“自从你外甥女娶了苏家那六个灾星,你就没资格让我儿子看病!”
“你这个疯婆子,敢骂我外甥女婿!
呸,你才是灾星,你全家都灾星!”
秦淑芬挽起衣袖:“好你个姚青兰,我,我打不死你!”
姚青兰:“来啊,老娘跟你拼了!”
见她抄起墙边扫帚,陶岁岁冷冷瞪着秦氏:“不怕死就试试——”
秦淑芬想起陶岁岁的厉害,和县令大人的关系,顿时窘迫得厉害。
拿着扫帚的手都在发抖。
陶岁岁眼神警告:“姨娘,你这不过是长了红疹,还没有必要来求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秦氏敢怒不敢言。
“好大的口气!”季百盛嗤笑,“这瘙痒之症,若不好好用药,只怕年年复发,再无法根治。”
苏小六回怼:“治不好,我们自会找人医治,用不着你管,真当自己的医术天下无敌了!”
季百盛:“……”
苏小六瘪嘴:“早知道我大哥就不该救你!”
陶岁岁:“小六,这种嘴贱之人,必有报应,咱们走。”
“来了,娘子。”提着篮子,苏承宇追上陶岁岁等人。
就听到秦氏和季百盛的喊叫声。
“这哪儿来的鸟屎,好恶心啊!”
“快快快,洗头去。哎呦,真是要命!”
回到家,陶岁岁立马把蛇床花的果实用清水浸泡。
苏文轩疑惑:“娘子,这不是野胡萝卜吗?”
陶岁岁解释,“它叫蛇床子,蛇床子花虽然跟野胡萝卜花相似,但根茎无毛,而且也没有野胡萝卜长得那么高。”
“娘子刚才说它能给姨娘治病?”
“果实洗干净,用清水浸泡,等到时候再用砂锅煮水,可以用来擦洗。”陶岁岁解释,“这蛇床的果实可以杀虫止痒。”
“原来如此,娘子真是博学多才。”
苏文轩一脸崇拜地看着陶岁岁。
陶岁岁擦了把手,打听,“对了,你那表哥是云安村的大夫?”
苏文轩点点头:“是,他是云安村唯一的大夫。”
他怀疑,“娘子,他找你麻烦了?”
陶岁岁回:“秦氏提起你娘的事,好像他们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苏文轩忿忿。
他也不知道母亲那一辈的恩怨。
只是,他当初对秦氏儿子季百盛有救命之恩。
苏文轩握紧拳头:“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舍命相救。”
陶岁岁摇头一笑:“放心,你娘子也有办法治好姨娘!”
也许是发病初期,这一晚,熬水擦洗后,姨娘便睡了个好觉。
翌日,姚青竹拉着陶岁岁的手,打算再去山上多找些蛇床花的果实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一家人刚出门,就被秦婶、苏百盛等人围住。
他们手里拿着镰刀,锄头和绳索。
似要干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