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冒出脑袋:“娘子,那我们怎么办?”
陶岁岁故意看向苏文轩:“文轩,你读过书,倘若是你,会怎么做?”
苏文轩一本正经:“娘子,我以为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陶岁岁竖起大拇指:“深得我心!”
虽然不知道公婆跟那季家的人到底存在怎样的矛盾,会让秦氏和季家的人多次找茬,甚至到处散布六个夫君是灾星的消息。
但季家人对夫君的恶意,已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秦氏死了,季百盛要是每天小打小闹,也就打一顿,找来里正,评评理,对付过去就成。
但这季百盛因着种种原因,打击报复。若是不下狠手,他日下的就不是让人发痒的药物,而是毒药。
所以陶岁岁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看这季百盛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又到底有什么企图!
后来六位夫君追问,陶岁岁才告诉他们,她准备用胭脂在脸上点满各种各样的红疹,降低对方的防备,以此引蛇出洞。
苏承宇不乐意:“娘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什么大哥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废话,要是咱们都点了,谁还敢靠近你,谁还能把我们突发恶疾的消息传出去?”
苏承宇手在后脑勺上挠了挠。
“也是,总要有个唱戏的。”
“演技要自然点儿,不然鱼儿不会上钩。”
“明白!”
“我们在云安村得罪的人不多,你主要是让季家的人知道。”
“放心,娘子,我知道。”
苏承宇从兽医馆跑出来,慌慌张张地跑去各个农户家打听林县医馆开门没有。
特地问了季百川旁边住的邻居。
然后拔高嗓音:“多谢大娘,我先回家传个口信儿。”
藏在不远处的季小花听到这话,立马回去告诉季百盛。
“大哥,苏承宇从兽医馆跑出来了,还说去林县请大夫。”
季百盛握着手指得意:“很好,这一次,我要把他们全部赶出云安村!”
季小花不解:“大哥,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放心,我只是想让苏家几个灾星被里正赶出云安村,以慰母亲在天之灵!有什么错?
走,小花,跟大哥去看一出好戏。”
季百盛拉着季小花就出了门。
他故意提着药箱,去了里正家。
里正听完季百盛的话,满脸吃惊:“……天花?”
“是啊,里正叔,听说脸上起了不少红疹。若是陶娘子得的是天花,只怕不妙啊。”
里正冷静叮嘱:“通知村民们,不要在村里乱跑。
我们先过去瞧瞧,若真是天花,再想解决办法。
若不是天花,也不能危言耸听,毁人名声!”
季百盛手指掐着掌心。
该死的陶岁岁,竟然得到了里正的认同和信任!
不过,他不相信,云安村的村民在面对危险时,也能做到信任如初?
里正先行一步。
抵达兽医馆时,发现村民们也到了门口看热闹。
“陶娘子,听说你们病了,严重吗?”
陶岁岁和几人脸上都用东西遮住了。
“里正叔,不严重,就是生病而已。”
里正着急:“那要不要去城里瞧瞧?”
陶岁岁还没说话,旁边的季百盛就道:“里正叔,这城里的医馆全部关门,只怕进了城也无济于事。”
陶岁岁附和:“是啊,里正叔,季大夫说得没错,这病在家养养就好。”
季百盛冷声道:“陶娘子,我可听到有人说,你们脸上遍布红疹,这只怕不那么容易就好吧。”
他看着背后村民,故意拔高声音,“这万一是天花,那可是能死人的。”
身后村民们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季百盛看村民们的反应,心中得意。
又道:“陶娘子,天花可怕,你这样戴上面纱,百无一用。”
身后村民也跟着嘀咕。
“我听说天花会要人命,陶娘子要是得了天花,我们以后……只怕也会……”
“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若是陶娘子得了天花,里正,你可不能包庇她啊。”
“……”
村民们在背后议论纷纷。
里正抬手打断:“都先闭嘴,先不说这是不是天花,就算是,也是陶娘子想得的吗?
咱们做人要讲良心啊,之前村里断水,熊瞎子伤人,可都是陶娘子出谋划策。”
身后村民们不吱声了。
季百盛在旁边唱反调:“里正叔,你不是大夫,你不清楚这天花的可怕。
若谁得了天花,轻则毁容,重则失明。
而且这病传染,陶娘子和她的家人要是继续住在云安村。
我们云安村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全部都得死。
里正叔,你、你总不能看着大家没命吧?”
季百盛越说越可怕。
身后村民们惶恐难安。
有妇人哭诉道:“里正,陶娘子确实为我们做了不少好事,但我们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报答啊。
我家里还有个在吃野菜糊糊的孩子,他才四岁啊。”
“是啊,里正。我们亏欠了陶娘子一家的恩情,我们无所谓,可孩子是无辜的。”
有村民作势向陶岁岁跪下。
央求陶岁岁等人离开云安村。
陶岁岁看到这一出,目光扫向几位夫君:“看见了没,人性就是复杂的。”
苏文轩:“娘子算得真准。”
“知道那人为何要闹这么一出吗?”
陶岁岁目光是看向苏景年的。
苏景年收敛了清风似的笑,一语中的:“娘子,他想把我们赶出云安村。”
“是啊,这人还真是阴险恶毒!”
陶岁岁语气里带着讥讽。
“娘子,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村民们听到身后洪亮的声音,迅速回头,看到苏小六脸上没有红疹,满目震惊。
“都在一起,怎么小六没事儿?”
说话间,陶岁岁摘掉面纱露出红疹时,连里正都难以置信。
不过她徒手将脸上的红点点抹去时,除了季百盛。
里正和身后所有的村民,全部都松了一口气。
“里正叔,我和我夫君并没有得病。”
苏文轩,苏景年,苏守田,苏沐言都揭下了蒙在脸上的布。
里正恍然:“陶小娘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里正叔,我和我夫君是故意伪装,就是为了揪出背后给我们兽医馆撒药的人。”
陶岁岁手指着季百盛,“这个人,就是他!”
季百盛立马反驳:“陶娘子,你这纯粹是污蔑!”
“是吗?”陶岁岁看着里正,“里正叔,是谁告诉你,我们得了病,还像天花?”
里正看向季百盛。
季百盛嘀咕:“这能说明什么?我、我也是听到村里的人说,才会过来。”
陶岁岁不依不饶:“明知天花传染惊人,还敢带着这么多村民过来呢。季大夫,拿你当人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装得像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