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岁岁看了苏景年一眼,苏景年会心一笑,直言六弟一有事,就这么神神秘秘。
因此,在小六拉着他们到草丛那边的时候。
两人也没觉得惊讶。
“娘子,之前你们去打虎的时候,有村民议论过你们。”
“哦。”陶岁岁早有所料,还是一脸平静地问小六,“那你说,他们怎么议论的?”
“他们说我们不是白月村的,还说娘子有我们六个夫君,有驴车,驴车上带了那么多东西,身份有问题。等过了青龙山,要到衙门去。怕我们是……”小六满脸无奈,“是江洋大盗!”
“告我们?”陶岁岁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也笑:“我们是江洋大盗。”
两人跟着笑。
小六生气地抱着胳膊,低着脑袋生闷气:“我这么着急,你们却还笑话我。”
苏景年的手落在小六肩上,温声开导:“娘子对小六这么好,怎么可能笑话你,小六,我问你,他们是在何时议论的?”
“你们去打虎的时候遇到的啊。”小六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全记得。”
“那你还记得打完虎发生过何事?”苏景年耐心地引导。
小六迷糊:“祖孙俩中暑,那位里正拿了钱,让娘子给她治病。”
“那么多村民,怎么独独让娘子治?”
“因为里正看到我们驴车上有草药,所以才怀疑娘子是大夫,想碰碰运气。”
“所以,在众人眼里,娘子是这队伍里唯一的大夫。
换句话说,就算我们身份神秘,他们也不敢胡言乱语。
毕竟得罪了娘子,路上要是碰到谁病重,就死定了。”
苏景年的分析,小六如醍醐灌顶。
可转头又道:“娘子不是说不跟村里的人走吗?”
“当初我说的是不跟云安村的村民走,因为云安村的村民都了解我们,路上可能会出现道德绑架等类似的事。
但这些人是别村的村民,他们对我们知之甚少。
即便在一起走,又能如何?
况且方才遇到那破道士污蔑你们大哥。
领头的里正说的那番话,就足以证明,他是聪明人。
跟聪明人打交道,是最方便的。”
陶岁岁相信,就算那伙村民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有心想要告诉告到衙门。
在做这件事儿前,肯定会告知里正。
到时候里正就会劝说他们打消这个想法。
再则,下了青龙山,再翻两座山,就可以抵达泷县,到时候会有南北两条路。
选择哪条路,那得看大家的意愿。
说不准,他们也只是短暂同行。
到时候一个南,一个北,照样是她们一家人。
“娘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我的意思,就赶紧捡柴回去。”
“哦,娘子,我找二哥还有点儿事儿。”苏小六低着头,单手扯了下二哥的衣袖。
苏景年明白小六是要去方便。
也有些尴尬地看着陶岁岁。
“娘子,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和老二把柴捡回来就行。”
“不用,我去前面走走。”
她得找个无人的地方,去空间方便。
小六:“娘子,你赶紧回去吧,求你了。”
“我也有事。”
小六睁着大眼睛:“何事?”
陶岁岁无可奈何找理由:“人有三急,懂了吗?”
“哦!”
苏景年和苏小六同时脸红。
陶岁岁有些无语:“人吃五谷杂粮,当然要方便,有什么值得……你该不会也是……”
她反应过来,扭头就走,“我去那边,这边交给你。”
为了防止被发现,陶岁岁看不到两人身影,才准备入空间。
【主人去哪儿了?】
【天哪,我们的主人是神仙,还能消失。】
【主人,你们人类不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升天不带着我们这些鸟护卫吗?】
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不停时,陶岁岁从空间出来。
【嗷,主人,你从天上下来了?】
“我不是天上的神仙。”陶岁岁疑惑,“我记得我带你们进去喝过水呀。”
【主人,有没有可能,是你认错了麻雀!】
看着看不出区别的陶岁岁,只好道歉:“好吧,我眼睛不好使。”
【主人,我们好饿。】
陶岁岁随手从空间抓了一把粮食,放到地上。
几只麻雀兴奋地跑过去啄米。
【好家伙,挂在这里半天,终于看到了猎物。】
吃着粮食的麻雀听到猫头鹰的声音,飞奔到陶岁岁的怀里。
陶岁岁抬头,状若无意地看着猫头鹰。
“把眼睛收一下,它们都是我罩的。”
【这人类是让我放弃吧,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说的就是你。”
猫头鹰炸毛,绕着柏树飞了一圈。
【你你你竟然能听懂猫头鹰的话。】
“别打麻雀的主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杀了你。”
陶岁岁做了个鬼脸,吓得猫头鹰四下逃窜。
“娘子,娘子你好了吗?”
“我在这儿。”陶岁岁从树后跑出去,“刚我瞧见了只猫头鹰,那猫头鹰被我吓跑了。”
苏景年:“还以为娘子哪里不舒服。”
“我是大夫,小毛病,喝颗药就好。”
村民们围坐在小火堆跟前做饭。
由于里正叮嘱过,不能烧到山,大家都很小心。
生火的地方被砍得干干净净,还有人搬了石头围了一圈。
陶岁岁回去的时候,苏明远刚把粥熬上,苏沐言在旁边帮忙。
几个白月村的婶子围坐在火边,同阿娘和姨娘说话。
“妹子,你们这到底是从啥地方来的呀?”
姚青竹解释:“我们是云安村的,东西太多,晚上才收拾着走,所以没跟村民们一起。”
想起在山下,小六听到的那些话。
她也就开门见山道,“我当家的去服徭役,发生了意外,得了点抚恤银。本来做点儿小本生意起来了,谁想到村里闹饥荒还断水,加上打仗,连林县都不能多待。”
几个婶婶得知对方是寡妇,靠着抚恤银做了点小本生意,又因战乱停止,内心生出一抹同情。
想着这么多张要吃饭的嘴,又无比同情陶岁岁这个女儿。
“妹子,真是辛苦你了,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到这么大。”
姚青竹叹气道:“我倒是不辛苦,就是我这女儿。
从小就因为没有父亲被人欺负。
好在家里招了六个女婿,以后我去了,好歹有个人可以商量。”
那大婶迟疑着,终于将自己套近乎的理由和盘托出。
“最小的那个赘婿长得白白胖胖的。
妹子,你家里这么多人,要是愿意的话,把那小六卖给我。
我儿子得病死了,家里也只有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