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兰还以为里正是在说外甥女赘婿的事,嘿嘿直笑。
“里正放心,今天我外甥女婿就会带到你跟前,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哎呀,我不是说的这个,是有人到县里报官,说她们母女俩杀人!”
“杀人?里正,这怎么可能。”
里正疾言厉色:“不管有没有杀人,反正我们云安村不能出事,趁着你姐和外甥女没有落户,赶紧走。”
陶岁岁看里正心急如焚的模样,不解。
“里正叔,就算要我和我娘离开云安村,也得告诉我们原因啊。
我和我阿娘来云安村投奔姨娘,本就走投无路!”
里正唉声叹气:“好吧,我就实话告诉你,官府派了人来抓你们。”
“凡事要讲究证据,没做的事,我们不认。”
“哎呦,有钱有势的人,可不管你们清不清白。”
里正火急火燎地催促:“赶紧走走走,别连累了我们云安村。”
“里正,我姐和外甥女不会——”
陶岁岁拉住姨娘,摇头示意。
“里正,我们这就跟那些捕头去衙门,绝不给您添麻烦。”
“你们这个时候逃,说不定还捡回一条命,这要是跟着捕头去衙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里正叔,烦请您带路。”
“哎呀,你这女娃怎么这么犟!”
“里正叔,且不说我和我阿娘逃不了,就算能逃过,背后的人也会找我姨娘的麻烦。”
陶岁岁面不改色,“就算不惹事,也要去官府登记婚书的。阿娘,您说是吧?”
姚青竹支持:“没错,我跟岁岁行得端坐得正。”
里正见她们固执,也无可奈何:“好吧,你们跟我走。”
陶岁岁拉着姚青竹的手刚走没几步,大黄就风驰电掣地跑回了苏家。
苏承宇看到大黄出现,还纳闷:“诶,大黄,你不陪着娘子,跑回家做什么?”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大黄双脚抬高,脑袋不时望向身后。
苏景年沉思:“大哥,大黄鲜少这个样子,会不会娘子出事了?”
苏文轩急切:“这样,你们在家,我和小六过去看看。”
跟着大黄出来,一拐角,就看到里正带着母女俩到了捕头的跟前。
捕头冷声道:“你们就是姚青竹和陶岁岁?”
陶岁岁和姚青竹:“是,大人。”
“带走!”
陶岁岁和姚青竹对视一眼,跟着捕头出发。
苏承宇:“大哥,娘子被人带走了。”
“我看见了。”苏文轩看到陶岁岁投来的眼神,伸手拉住准备跑过去的六弟,“娘子让我们别过去。”
“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们去问问里正,想想有没有办法帮娘子忙。”苏文轩理智地叮嘱,“快走。”
“嗯。”
……
衙门。
公堂上站着陶青堂。
看到她们,陶青堂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突然复活。
他不至于丢了科考的盘缠?
爹不会死,娘也不至于被柳家下人打断腿?
房子不会倒塌,爷爷也不会成残废!
这次让柳家出钱,讨好县令,就是为了将这母女俩弄死。
捕头拱手:“大人,陶岁岁和姚青竹带到。”
穿着官袍的县令大人薛护,慢悠悠地抬起眼皮:“有人举报,说你母女二人杀人,抢夺家财,是否属实啊?”
“大人,民女和阿娘是被冤枉的。”
“你二人既然是被冤枉的,为何在陶无义死之前,突然投奔亲戚?”薛护手里的惊堂木一拍,“实话道来。”
“大人!”姚青竹解释,“小女几日前卧病在床,大哥陶无义铁石心肠,竟将小女和柳家配阴婚,我母女二人不得不投奔亲戚。”
“大人,她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们没有胡说。”陶岁岁恭敬解释,“大人,永林村的村民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陶岁岁,那你杀人一事如何解释?”
“我没有杀人。”
“你要如何证明你没有杀人!”陶青堂反问。
陶岁岁转头看向薛护,“大人,既然陶青堂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人,那他又有何证据?”
陶青堂随口胡诌:“我亲眼所见!”
“你亲眼看到,不第一时间把我们送官,还拖这么久?”
“……我没来得及,我家办丧事。”
“大人,他在说谎。”陶岁岁分析,“他爹死了,那他爹的尸首就是证据,应该第一时间送到衙门,找仵作验尸。”
她冷声问,“陶青堂,你倒是告诉我,为何要草草下葬?”
“这人都死了,不下葬,等着臭吗?”
“歪理。”
陶岁岁拱手,面不改色地拍马屁。
“薛大人是我们老百姓的衣食父母,难道会因为你这个童生,就胡乱定罪吗?”
薛护别扭地扫了一眼陶青堂和柳管家。
陶岁岁当机立断:“大人,陶无义和于氏的恶习,永林村村民无人不知,若您不信,尽可派人去查!”
陶青堂神色担忧。
他就是拿自己未来科举,会照拂柳家,柳家才给了他打点县令大人的钱。
可这小贱人伶牙俐齿,感觉不太好对付。
不弄死陶岁岁,柳家就没有配阴婚的人。
他也没办法跟柳家交代!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陶岁岁也依葫芦画瓢:“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薛护沉思。
柳家拿钱帮忙打点,可没说配阴婚的事。
会不会这里边有隐情?
这陶岁岁公堂之上,面不改色,说话有理有据,不似俗人。
若真按照陶青堂的证词,将这对母女俩打入大牢。
万一出了事,倒霉的可是他。
但这陶青堂如果科考过程中,运气好,真让他当了官。
肯定会找自己算账。
所以他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此案疑点重重,本官还需要好好调查。”薛护道,“来人,把他们分别关押!”
“大人,杀人的是她们,为何要将我也一并关押啊?”
“混账东西,本官是林县的父母官,岂会不调查清楚就草草断案。
日后你让林县百姓如何想我啊!来人,带下去。”
陶青堂都快哭了。
柳家的人不是拿钱打点了吗?
怎么不好使!
陶岁岁被带着进大牢的时候,冲着陶青堂挑了挑眉。
仿佛在说。
老娘一会儿再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