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四合院这等人员密集、目光交错的大杂院里。李建国在丰泽园的真实境况,尽管他刻意低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还是被拼凑出了一个模糊却足够震撼的轮廓——他绝非普通的学徒,而是掌勺的“李师傅”,收入更是远超院里任何一位工人。
这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95号院里激起了千层浪。各家的反应,可谓是众生百态,酸涩苦辣,不一而足。
最按捺不住的,自然是中院的贾张氏。
“天杀的小畜生!克死爹的丧门星!他凭什么?!”贾家屋里,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就着咸菜啃着窝头,听着儿媳妇从外面听来的关于李建国“月薪怕是有小一百”的传闻,只觉得手里的窝头如同掺了沙子般难以下咽。她三角眼倒竖,唾沫星子喷得老远,“肯定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巴结了哪个缺心眼的领导!在酒楼里点头哈腰当孙子换来的!我呸!也不嫌丢人!”
她越骂越起劲,声音尖利得能穿透窗户纸:“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他!让他有钱买肉,让他嘚瑟!吃吧,吃死他!我看他能风光到几时!咱们家东旭在轧钢厂堂堂正正一级工,那才是真本事!他一个臭做饭的,神气什么?!”
她完全选择性忽略了李家是烈士家属,李建国是凭本事吃饭,只顾着发泄内心那如同毒蛇啃噬般的嫉妒。仿佛咒骂得越狠,就能弥补自家与李家日益拉大的生活差距。
相较于贾张氏的泼妇骂街,易忠海的反应则要复杂和深沉得多。
夜里,他坐在八仙桌旁,就着一碟花生米慢慢喝着散装白酒,眉头微锁。一大妈在一旁纳着鞋底,看他心事重重,便问道:“老易,还为后院李家小子的事烦心?”
易忠海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这小子……发展得太快了,出乎意料啊。”他原本的算盘,是等李家兄妹走投无路时,以“一大爷”和“长辈”的身份施以援手,不仅能博得好名声,还能顺势将那几间私房纳入自己的影响范围,甚至将来让李建国或者李岚韵给自己养老送终也多一份把握。
可如今,李建国不仅没倒下,反而一飞冲天。丰泽园头灶师傅的身份,每月近百的收入(他估计的实际数字),这让李建国彻底摆脱了需要依靠院里帮扶的境地。易忠海感觉自己对后院的掌控力,正在迅速流失。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萦绕在他心头。
“他有本事,能挣钱,也是好事。总比穷困潦倒给院里添负担强。”一大妈劝道。
“话是这么说,”易忠海放下酒杯,“可你看他现在,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大爷?补偿款自己把着,工作自己找好了,钱自己挣了大把。翅膀硬了,就怕以后不服管啊……咱们这院里,讲究的是尊卑有序,互帮互助。他这样独来独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担心的是李建国会破坏院里现有的、由他们几位大爷主导的秩序和平衡。
前院的闫富贵,则是另一番心思。
他坐在书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批改学生作业,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后院。李建国收入暴涨的消息,让他那颗精于算计的心活络了起来。
“解成眼看也快毕业了,总不能跟我一样,当个穷教书的,或者进厂当学徒工熬年头吧?”闫富贵推了推眼镜,对正在缝补衣服的三大妈说道,“你看人家建国,在丰泽园,这才多久?就当上大师傅了!工资顶得上好几个老师!这说明什么?说明餐饮行当有前途!丰泽园那是什么地方?四九城的金字招牌!”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建国这孩子,是我看着他长大的,本质不坏,也念旧情。你看他对许大茂,还能用内部价请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重情义!要是……要是能让他帮忙在丰泽园说说,哪怕让解成进去当个学徒,跟着他学点手艺,那将来……不比在工厂强?”
三大妈有些犹豫:“能行吗?丰泽园那种地方,门槛高着呢。”
“事在人为嘛!”闫富贵眼中闪着光,“咱们平时多跟他走动走动,拉拉关系。邻里邻居的,这点忙他总不好拒绝吧?再说了,解成要是真进去了,有他照应,也能站稳脚跟。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他开始琢磨着,下次李建国回来,该怎么“偶遇”,怎么“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既不能显得太刻意,又要达到目的。
院里的风云变幻,李建国并非毫无察觉。他偶尔推着新买的、锃光瓦亮的飞鸽牌自行车进出院子时,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各家窗户后、门缝里那复杂难言的目光——有贾张氏毫不掩饰的怨毒,有易忠海深沉的审视,有闫富贵热切又带着算计的笑容,也有其他住户或羡慕、或敬畏、或单纯看热闹的眼神。
他只是淡然处之,该打招呼打招呼,该客气客气,但涉及到具体家事和收入,一律以“学徒工,挣点辛苦钱”含糊过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些禽兽们各自在打什么算盘。但他并不在意,实力的巨大差距,让他拥有了俯瞰这场院内风云的底气。他的战场,早已不在这小小的四合院了。这些暗流涌动,于他而言,不过是池塘边的蛙鸣,聒噪,却无关痛痒。他稳步前行,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积累着资本,拓展着人脉,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的未来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