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歌听到身后村民的议论后,心里一动,准备晚上将这个消息告诉大丫。
大丫带着两只狗走到仓库院外,喊了一声,
“王爷爷在吗?”
“在啊,大丫来了。”老王头叼着旱烟袋悠闲的从院子里转出来。
“王爷爷,我爹今天回了来,他要留黑虎在我家吃饭,让我来给你说一声。”
说着她凑老王头的跟前,小声说,“我爹买了大骨头煮给黑虎吃。”
老王头听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大丫又带着黑虎和红歌蹦跳着往回走,路上遇到一群刚放学的孩子。
“大丫,大丫,听说这只小狗是黑虎的崽?”
孩子们一见黑虎和小狗立刻围了上来。
“是的,红歌是黑虎的崽。”大丫骄傲的说。
趴在黑虎背上的红歌在心里翻了第
n个白眼,大丫越来越信这套说词了,她每每说起来,都自豪的很,仿佛事实真是这样的。
“大队为啥要送你家养?我家也想养黑虎的崽。”
“哼,你家可养不了,我能养黑虎的崽,是因为我救了它,是不是?是不是啊红歌?”大丫边说,边强制的举起红歌的爪爪比划了一下。
“汪……汪……”红歌没办法,只好配合的汪了两声。
“瞧,红歌都同意我的说法。”大丫很是得意。
周围的孩子更是羡慕。
一个大点的孩子伸手想摸一下红歌,立刻被它躲过,躲过后,红歌还朝他“汪”了一声,警告他不要动手动脚的。
这又引起孩子们的惊呼。
“它好聪明,跟黑虎一样聪明。”
“它这么小都吃些啥?”另一个孩子好奇的问。
“它现在还小,不能吃硬的东西只能喝一些粥。”
已经准备和黑虎一起啃大肉骨头的红歌又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奶声奶气的“汪”了一声,示意自己还是个宝宝,小奶狗。
这又引起女孩子们的惊叹,“这小狗好可爱啊。”
可是男孩子们更喜欢威武霸气的大狗子,于是他们追问,
“它长大能像黑虎一样抓兔子吗?前几天我看见黑虎抓了一只兔子。”
“能,等它长大后一定能像黑虎一样抓兔子,我家红歌最棒了。”大丫自信满满。
红歌也是自信满满,别说兔子,它的星兽本体可是能搏击大型妖兽的。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伴着黑虎和红歌走了一路,直到大丫带着它们进了院子,他们才各自散了回家。
大丫进门时饭也已经做好了。
今天中午,李桂英做了饸络面和肉骨汤。
小方桌上,摆着一碗肉丁和萝卜干炒成的臊子,刚掐回来的豌豆尖烫后也满满装了一大盆。
醋、酱油、蒜泥兑在小碗里调了一个汁,还有一碗刚捣出来,用油焙过的辣椒面香气扑鼻。
余国志先用一个搪瓷盆,盛了半盆儿饸络面里面浇上肉汤,端给黑虎,
“黑虎吃,吃完再啃几根骨头。”
然后又拿个搪瓷碗,给红歌也盛了一碗,他摸摸红歌的脑袋,
“好狗,多吃点,一会儿也啃根骨头。”
他今天听李桂英说起前几天的事情,知道这只小狗在关键时候护着大丫,咬了余大胜的屁股蛋子。
余国志心里很高兴,这小狗和黑虎一样知好歹,一定得好好养。
桂英做的饸络面,筋道滑溜,配上肉丁臊子和醋汁味道很好。
红歌舔了一会儿自己碗里的饸络面,然后朝着大丫呜呜叫,示意大丫给它加些臊子和醋汁。
余国志有些惊讶地看着大丫给红歌舀醋汁。
他见过狗吃菜汁拌饭,还没见过狗吃饭还要蘸醋汁。
等到两只狗将盆里的饸络面吃完,余国志又把罐子里头的大骨头捞出来。
除了给大丫留了一块带着肉的骨头外,其余的骨头都分给了黑虎和红歌。
一顿饭下来,人和狗都吃的饱饱的。
红歌心里很满意,大丫娘的手艺真不错,可惜它不能将系统里的食材拿出来让她做。
桂英急着上工便嘱咐丈夫锅碗放着,她回来洗,自己提着锄头便出了门。
余国志没在意媳妇的话,他把锅碗洗刷干净,又将小院打扫了一遍。
他刚将四处收拾利索,有人推开院门走进来,抬头一看,余老顺拎着个旱烟袋走进院子。
余国志的脸立刻黑成锅底,“你来做什么?”
余老顺见大儿子阴沉着脸,愣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
“我过来要你这个月的工资。”
“要工资?”余国志一听火冒三丈,冲着地上呸了一口。
然后冷笑道,“可以给,只要把你大孙子扔进河里淹死,我立刻把所有工资扔你脸上。”
“你……你混账,有这样对你爹说话的吗?”
“呸,你是谁?你是封建家庭的余毒,还敢到我工人家庭来闹事。”
余国志这次也豁出去了。
自从亲娘死后,他就开始受苦,先是后娘进门后挫磨他,接着先未成年,他就被亲爹送进煤矿当煤耗子挣钱。
旧社会,资本家只顾挣钱,根本不注重矿工们的安全,矿工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
余国志运气好,几次大矿难,他都侥幸的躲开活了下来。
解放后,资本家逃走,煤矿被收归国有,国家花大力气改造了矿井,下井挖煤不再危险,往日的煤耗子也成了煤矿工人,成了当家做主啊工人阶级。
这时候余国志已经二十三岁,在那个年代已经属于大龄青年,可老头不想给他娶媳妇,直到他二十五岁,矿上一位老职工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将闺女嫁给了他。
妻子性情好,嫁进来后就一直被后娘欺压,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反而七个月身孕被后娘下药害的流产。
第一个孩子流产后,妻子身子一直不好,拖了三、四年,好容易才又生了个闺女,就这样,还被后娘的孙子推进河里……
余国志一直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这么狠心?
以前他以为是后娘挑唆,对他爹还抱着一丝幻想,但几次事情后,他看明白了,敢情这老头才是想让他一家人陷入火坑的根源。
这个爹,根本不拿他当儿子,甚至不拿他当人,他就是这个爹吸血的工具。
已经分了家,他还恬不知耻的跑来要工资?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余国志越想越生气,他眼圈红了,眼睛狠狠的瞪着余老顺。
余老顺一向暴躁,他在大儿子面前颐指气使了几十年,就是这次被迫分家,他也觉得能轻松拿捏大儿子。
这一次,他听后老婆赵秀花说大儿子往家里捎了几次物资,他就坐不住了,盘算着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他就想仗着当爹的身份压服大儿子,把工资要过来。
可现在,余老顺见大儿子拳头紧握着,一副恨不得要吃了他的模样,也有些害怕,左想右想,他实在不甘心损失那么多工资,就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你……你敢这么样?我是你爹,你还敢打我不成?”
“呸,我没你这样恶毒的爹。”余国志握紧拳头往前走了几步。
余老顺从来没见过大儿子这副模样,他心里害怕,扭头踉跄着往院子外跑,边跑边喊:
“快来人啊,儿子打爹啦。”
屋子里,大丫正带着红歌和黑虎玩,听到喊声后吃了一惊,她趴在窗户上看了看,赶紧推红歌,
“你想个办法,这样的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红歌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在脑海里对她说:
“等你提醒太晚了,我在感应到爹情绪不对时,就将院子四周设置了屏障,你的老混蛋爷爷就算是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可他要是跑出去给别人说怎么办?”大丫有些担心。
她前世生活的地方,孝道大于天。
现在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前世那么严重,但是儿子打骂爹也会被人议论,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个事啊?”红歌思考着,“要不我用精神力影响一下他?”
“好啊,那你赶紧。”大丫很心急,生怕余老顺一路乱说话,败坏了自己爹的名声。
红歌安抚的轻轻拍大丫一下,然后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它睁开眼,“好了,现在老混蛋闷着头一路跑回家,不会在路上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