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番后,两人决定向这片战场碎片的深处探索,寻找可能存在的出路或者更多关于此地、关于那场大战的线索。
越往深处,景象越发触目惊心。他们看到了更多奇形怪状的域外生物残骸,有些甚至保持着战斗的姿态,被瞬间凝固。也看到了更多人族乃至其他种族强大修士的遗骸,有些骸骨旁还散落着早已灵性大失的法宝残片。
空气中弥漫的煞气与死气更加浓郁,甚至开始主动侵蚀他们的护体灵光。秦夜的混沌灵根尚能抵挡并缓慢吞噬,姜璃则需不断运转轮回之力净化。
途中,他们又遭遇了几波战傀和亡灵的袭击,实力有强有弱,但在两人愈发默契的配合下,都有惊无险地度过。秦夜对混沌之力的运用更加纯熟,姜璃的轮回之力也对这种死灵生物展现出强大的克制。
数日后,他们抵达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区域。这里似乎曾是一座宏伟宫殿的广场,地面由某种白玉铺就,虽然布满裂痕,却依旧坚固。广场中央,矗立着几根断裂的巨柱,以及一个……严重损毁的传送阵。
传送阵的基座还算完好,上面刻满了复杂到极点的空间符文,远超秦夜见过的任何阵法。但阵法的核心能量导管多处断裂,镶嵌能量晶石的凹槽也空空如也,更重要的是,构成阵法的材料本身都灵性大失,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是上古传送阵!”姜璃仔细观察后,眼中露出一丝希望,“看这符文的复杂程度和构建理念,绝非下界之物,很可能是连通不同世界,甚至……不同星域的远古阵法!”
“能修复吗?”秦夜问道,这是他们目前发现的唯一可能离开的途径。
姜璃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太难了。阵法核心受损严重,许多符文已经残缺,更重要的是,启动它需要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它原本通往何处。在虚空乱流中,一旦传送坐标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希望似乎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秦夜走到传送阵基座旁,伸手触摸那些冰冷的、刻满符文的石材。混沌灵根微微震动,他闭上眼,仔细感知。
忽然,他眉头一挑。在混沌灵根的独特感知下,他察觉到这传送阵的基座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空间本源之力!而且,这丝力量,与他得到的虚空种子,以及识海中的太古神碑,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姜璃:“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
“什么办法?”
秦夜取出了那枚在决赛后变得黯淡、布满裂痕的“虚空种子”。
“它本是上古量劫的封印物,内部蕴含狂暴的空间本源。虽然几乎报废,但其中或许还残留着一丝最精纯的空间之力。我的混沌灵根可以尝试将其引导出来,结合这基座深处残留的本源,或许……能勉强激活这传送阵一瞬间,为我们指明一个方向!”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冒险的想法!虚空种子极不稳定,强行引导其力量,很可能引发爆炸,将他们彻底湮灭。
姜璃看着秦夜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毫无生机的绝地,深吸一口气,决然道:“与其困死于此,不如搏一线生机!我为你护法!”
没有犹豫的时间。秦夜盘膝坐在传送阵中央,将布满裂痕的虚空种子置于掌心,双手结印,混沌灵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入种子内部。
姜璃则全力释放轮回之力,在周围布下一层又一层的守护结界,神情紧张地注视着秦夜和那枚危险的种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引导虚空种子内那丝桀骜不驯的本源,比想象中更加困难,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突然,虚空种子猛地一颤,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缝出现在表面!
“不好!”姜璃惊呼。
秦夜眼中混沌之色暴涨,低吼一声,不顾反噬,强行将那丝被引动的空间本源,连同自身混沌灵力,猛地灌入脚下的传送阵基座!
“嗡——!!!”
残破的阵法符文次第亮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微弱的光柱冲天而起,在接触到这片战场碎片上空的空间壁垒时,猛地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裂缝对面,并非预想中的某个世界,而是一片更加深邃、混乱的虚空,隐约可见一条浑浊不堪、散发着无尽死寂与悲伤气息的黄色河流虚影在远处流淌!
“那是……黄泉虚影?!这阵法通往幽冥界附近?!”姜璃失声。
与此同时,因强行催动力量,秦夜手中的虚空种子“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化作齑粉!他本人也受到剧烈反噬,喷出一口鲜血。
而那强行开启的空间裂缝,正在急速缩小、崩溃!
“走!”
千钧一发之际,秦夜一把拉住姜璃,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在那空间裂缝彻底闭合的前一瞬,悍然冲了进去!
身后,那片死寂的古战场碎片,迅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
而前方,是未知的幽冥之域,以及更加扑朔迷离的因果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