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被逼入一条狭窄巷道,前后皆有鬼差堵截,眼看无处可逃之际,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布满苔藓的黑色石门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来,朝着他们快速招了招。
情况危急,不容多想!秦夜和姜璃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闪身钻入了石门之后。
“砰!”
石门迅速关闭,将外面鬼差的怒吼和锁链撞击声隔绝。门内是一条向下的、阴冷潮湿的阶梯,散发着陈腐的气息。
那只枯瘦手的主人,是一个身形佝偻、披着破烂斗篷的老鬼,他提着一盏散发着绿油的鬼灯,灯光映照下,他的脸干瘪如同骷髅,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与寻常鬼魂不同的、带着一丝清明的幽光。
“跟我来,生者。”老鬼的声音沙哑如同摩擦骨头,他提着灯,沿着阶梯向下走去。
秦夜和姜璃警惕地跟在后面。阶梯很长,似乎通往地底深处。沿途可以看到一些简陋的石室,里面居住着一些气息弱小的孤魂野鬼,看到老鬼经过,都畏惧地缩回黑暗中。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地下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却散发着淡淡的轮回气息,与外面的黄泉之水截然不同。洞壁之上,刻满了模糊的壁画和古老的冥文。
“这里是‘轮回殿’的一处废弃据点。”老鬼放下鬼灯,转过身,看着他们,“老朽曾是轮回殿的接引使者,你可以叫我‘孟婆’……当然,不是熬汤的那个。”
孟婆?轮回殿接引使者?秦夜和姜璃心中一震。轮回殿,掌管众生轮回转世的核心机构,在幽冥界地位超然。
“前辈为何救我们?”秦夜拱手问道,并未放松警惕。
老鬼(孟婆)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悲悯:“老朽在此苟延残喘,本不愿再理会外界之事。但我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了不该属于这里的气息……尤其是你,”他看向姜璃,“你的灵魂深处,有轮回的印记,而且……非常古老、尊贵。而你,”他又看向秦夜,“你的根骨……混沌……没想到,这一世的‘钥匙’,竟然提前出现了。”
钥匙?秦夜眉头紧锁。
“前辈知道我们的来历?知道混沌灵根?”姜璃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老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知道一些,但很多事,牵扯太大,涉及上古盟约和禁忌,老朽无法直言。我只能告诉你们,幽冥界,早已不是曾经的幽冥界了。”
他指向洞壁上的壁画:“你们看。”
壁画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辨。最初,是六道轮回井然有序,众生各安其命。接着,出现了域外魔影入侵,幽冥爆发大战,轮回盘受损……再到后来,壁画变得混乱,似乎描绘了轮回殿内部出现了分歧与争斗……
“上古之战,幽冥界亦被波及,损失惨重。战后,轮回殿元气大伤,对轮回的掌控力大不如前。更可怕的是,有一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渗透了进来,他们在……篡改轮回!”老鬼的声音带着愤怒与无奈。
“篡改轮回?”秦夜和姜璃同时惊呼。这可是动摇天地根基的逆天之举!
“不错。”老鬼沉重地点头,“他们筛选拥有特殊命格或强大潜力的灵魂,或直接吞噬其本源,或将其打入特定的、被控制的轮回通道,用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枉死城中,就有他们的据点!你们刚才被照魂镜发现,恐怕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秦夜瞬间想到了黑衣人的“收割”,想到了那场导致仙界破碎的无量劫!难道这篡改轮回的幕后黑手,与他们是同一伙人?!
“他们是谁?”秦夜沉声问道。
老鬼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忌惮:“他们的真正身份,老朽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自称为‘巡天者’,势力遍布诸天万界,监控着一切‘变数’。”他深深地看着秦夜,“而你,身负混沌,便是最大的变数之一。你来到幽冥的消息,恐怕瞒不了多久。”
洞窟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就在这时,上方隐隐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和鬼差的厉喝!
“他们找到这里了!”老鬼脸色一变,“快!从这‘往生潭’离开!此潭连通着一条废弃的轮回支流,虽然危险,但或许是你们唯一的生路!记住,去‘九幽之底’,寻找‘三生石’的碎片,或许……能找见你们想知道的部分真相!”
老鬼猛地一推秦夜和姜璃,两人身不由己地跌入那清澈的潭水之中。
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他们的意识再次陷入模糊。在彻底失去感知前,他们仿佛听到老鬼最后的叹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劫局已开,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