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起,幕布拉开,只见一出好戏逐渐上演。
“诸位听我道来一段奇闻事,话说有位捉妖师,下山只为除妖魔,只是路途多坎坷”
“她悠悠行至桥边,知那柳树有灵性,便与那树常相伴,一同赏绝湖边景”
“可叹那民间妖气起,百姓叫苦不迭多生怨,只因那书生化作妖”
“传闻有位奇书生,本是女儿身,却敢为家族荣耀扮男装,可怜那书生遭抛弃,含冤而死终化妖”
“捉妖师阔别垂柳,提剑只为斩绝妖,却与那镜妖、狐妖、琴妖结下缘”
“镜妖清透一镜照人心,狐妖身姿灵动惹人怜,琴妖惊鸿一曲拨心弦,捉妖师犹记师父教诲不敢忘,捉妖除魔本分已在心”
“可那妖并非心中恶,捉妖师渐渐起疑心,人妖岂非真殊途”
“她与妖渐生情,心中矛盾难释怀,去留皆引人介怀”
正听的入迷,只见幕布又缓缓拉上。
这出戏演完了。
我睁大瞳孔:结局呢?捉妖师和妖怪们的结局呢?
但空荡的茶馆没有人能够回应我。
不过,这个题材和我的经历有些像。
但奇怪的是,这几个妖怪我倒是没听说过。
“这出戏好看吗?”
我回过神,发现夏萧因正坐在我的对面,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
他身着一身月白色服饰,宛若一轮皎月,银白色的发丝悠悠垂落,那是飘浮于上的云彩。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但夏萧因下一秒脸上多了不悦:
“好看?你也想像那捉妖师一样左拥右抱?”
“还什么树精、镜妖、狐妖,我看都是勾人心的妖怪。”
见他突然这么气愤,我在一旁怯生生道:“那…那位琴妖呢?”
夏萧因微微停顿,随后挑起一边眉,言语间多了几分欣赏,倒是与刚刚的嫌弃截然不同:
“他想必是位好妖怪,绝对不会害你的。”
我顿时熄了火,看来他观感不错。
“这位公子,你也是来看戏的?”
我试探着问道,现在外面都是妖怪,但他们都不敢进来,他们忌惮的存在…
我看向夏萧因,他烟紫色的眸子里收敛了些许冷漠,此时看着戏台愣神。
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但他或许知道这出戏的结局如何。
“公子,刚刚这出戏,你知道结局吗?”
夏萧因撑起的手渐渐放下,目光却没有看向我,良久淡淡道:
“不知道。”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夏萧因似乎对琴妖很感兴趣,我不如顺着他的心意说。
“依我看,那位琴妖定是不凡。”
夏萧因终于看向我,眼里闪烁一瞬,随后眯起眼眸,很是高兴的样子:“仔细说说怎么不凡?”
“好说好说,戏里都说了他一曲惊鸿了,想来在乐曲方面造诣颇深,若有机会,真想听一曲啊。”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夏萧因一眼,但他看上去并没有意会。
他不回应,我便一直看他,不得不说,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啊。
终于,夏萧因脸上染上绯红,他干涩道:“别看我了,我弹给你听就是了。”
我面上只弯了嘴角,心里实则笑开了花。
我就知道夏萧因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在哪个世界,他看似冷漠,其实已经将我放在心上。
我一边鼓掌一边适时追捧:“看来今日能一饱耳福了!”
夏萧因轻哼一声,起身往台上走去。
“既然想听就不要走神,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夏萧因突然回过头撂下这句话,我头顶出现一个问号。
难道听一曲有风险?
“等…”
我刚想叫住夏萧因,便见他瞬间出现在台上,随后用那双烟紫色的眸子狠狠瞪着我,意味很明显:
是你要听的,我可不准你中途放弃。
我硬生生将整句话吞了下去,猛地点点头。
一把玉色的琴出现在他手下,就这样凭空浮起来。
夏萧因修长灵动的手指在琴弦上跃动着,优美典雅的音乐就从他的指尖流淌,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未曾有半分停顿。
他的身后似乎出现一些画面,明明离我很遥远,在我的眼中却无比清晰。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走神了。
会发生什么呢?
乐曲渐渐变得飘渺,但在这似有若无的声音中,我似乎回到了过去。
“好!弹得好!”
“再来一曲!”
原本空荡的茶馆不知不觉坐满了人,高朋满座、热闹非常。
见周围人都在夸赞,我看向台上,却发现并不是夏萧因在弹奏。
那看来他们没有听过真正的天籁。
这时,在一众叫好声中,出现一丝杂音:
“不过如此。”
我微微挑眉,偏过头想看看是哪位道友和我意见一致。
目光与一双烟紫色的瞳眸交汇,他眼中的嫌弃还未退却,此时倒是有几分冰冷。
“你弹完琴了?”
夏萧因移开视线,轻哼一声:“我只给重要的人弹琴,可不像那个人,把琴当作取悦他人的工具。”
随后他像是反应过来,眼中多了几分玩味:
“我应该从未见过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的?”
此话一出,我意识到这个茶馆和我先前所处的不是一间。
所以走神的代价是会穿越?
我正愣神,茶馆外突然传来尖叫声,人群全都聚集在一起。
在零散的话语中我拼凑出事实:镇里一大户人家一夜之间暴毙而亡,听说之前府上还出过状元,真是让人唏嘘。
我想起之前戏里唱到的“书生化作妖”,难道现在是在这个节点?
不再多想,我起身去查看。
夏萧因突然叫住我,言语带了一丝疑惑:“你去做什么?”
“我是捉妖师,看上去那边的情况和妖怪有关,我不能袖手旁观。”
夏萧因垂眸,再开口时声线变低,似乎有些落寞:“只要是妖怪,你都会捉拿他们吗?”
我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蹲下身和他对视,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只要妖怪没有做坏事,我是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夏萧因的神情终于缓和,他轻咳一声,别过眼,但说话的对象明显是我: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还对付不了她。”
看来夏萧因了解的比我要多得多,我很感谢他愿意帮忙。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这位公子。”
夏萧因不觉红了耳根,先我一步来到楼梯处,还不忘提醒我:
“快走吧,再慢一步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