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李倒下的时候,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死不瞑目。
他到死也没想明白,在这法租界,居然还有人敢不给青帮面子,连句场面话都不让说就直接开枪杀人。
枪声在大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些赌客,还有赌场里的打手、荷官,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这就是……第四巡捕房?
这哪是巡捕房啊,这分明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爷!
啊!杀人了!杀人了!
终于,有个胆小的女荷官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一声尖叫,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大厅里瞬间炸了锅。
赌客们惊恐地尖叫着,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想要逃离这个修罗场。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响。
林默面无表情地朝天开了三枪,冷冷地喝道:都给我闭嘴!谁再动一下,老子让他跟这疤脸做伴!
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谁也不嫌自己命长。
林默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迈过疤脸李还在抽搐的身体,径直走向大厅中央那张最大的赌桌。
他随手抓起桌上一把筹码,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猛地砸在桌面上。
哗啦!
筹码四散飞溅。
赵东!
到!
给我砸!把这破地方给我砸个稀巴烂!所有赌资,全部充公!敢反抗的,直接毙了!
是!
赵东兴奋地大吼一声,一挥手:兄弟们,局长发话了!给我砸!
轰!
六百名如狼似虎的巡捕,瞬间化作毁灭的洪流,冲向赌场的每一个角落。
噼里啪啦!
赌桌被掀翻,老虎机被砸烂,精美的壁画被扯下来撕碎,昂贵的波斯地毯被踩得稀烂。
那些平时作威作福的青帮打手,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有人想反抗,刚站起来就被七八个巡捕按在地上,一顿枪托砸得头破血流,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整个赌场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在大厅的一角,一个机灵的打手趁乱钻进了柜台下面。他哆哆嗦嗦地摸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喂!杜公馆吗?出事了!出大事了!
打手的声音带着哭腔,因为恐惧而变了调:有人砸场子!疤脸李……疤脸李被打死了!对方……对方是第四巡捕房的!他们有好多人,全是枪!快……快通知杜老板!
林默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漏网之鱼,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央,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
青帮?杜老板?
来吧。
老子等的就是你!
赌场经理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胖子,平时人五人六的,现在被赵东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林默面前。
说,金库在哪?
林默也不废话,手里的驳壳枪直接顶在了胖经理那满是肥油的脑门上。
冰冷的枪口让胖经理浑身一哆嗦,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在……在……在后面……胖经理结结巴巴地说,牙齿都在打架,经理办公室……书架后面……有……有暗门……
带路!
林默一脚踹在胖经理屁股上。
胖经理连滚带爬地在前面带路,赵东带着十几个精壮的巡捕紧随其后。
穿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来到后面的经理办公室。胖经理哆哆嗦嗦地挪开一个沉重的红木书架,露出一扇厚重的铁门。
钥匙呢?
在……在我身上……
胖经理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
赵东一把抢过,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
铁门应声而开。
一股金属特有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赵东举着煤油灯往里一照,所有人,包括林默在内,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金库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但里面堆满了东西!
一箱箱还没拆封的大洋,码得整整齐齐,一直堆到了天花板。
旁边是几个敞开的铁皮箱子,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小黄鱼,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在墙角的保险柜里,更是塞满了绿油油的美钞和花花绿绿的英镑!
我的个乖乖……
赵东咽了口唾沫,眼睛都直了:局长!咱们……咱们发了!
他扑过去,随手抓起一把大洋,哗啦啦地洒下来,那清脆的声音简直比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还要动听。
粗略估计,这里起码有二十万大洋!还不算那些金条和外币!赵东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有了这些钱,咱们第四巡捕房,以后在法租界就能横着走了!
林默的心也狠狠跳了两下。
二十万!
系统一次低级抽奖只要一万,这二十万,够他连抽二十次了!
二十次抽奖,能抽出多少好东西?
光想想,林默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些钱虽然多,但也烫手得很。
局长,赵东也从最初的狂喜中清醒过来,眉头微皱,钱太多了,咱们带来的车不够,一次根本拉不完。而且……”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外面:刚才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子虽然被我摁了,但枪声这么大,青帮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杜老板的人,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林默冷笑一声,伸手抓起一根沉甸甸的金条,在手里掂了掂。
来就来吧。
老子既然敢动他的蛋糕,就没怕过他来找麻烦!
他转身看向赵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所有人,就地构筑防线!把枪给我架起来!今晚,谁敢来抢老子的钱,就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是!
赵东大声应道,转身跑出去布置防御。
林默站在金库门口,看着这一屋子的财富,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杜老板?青帮?
哼,老子的第一桶金,谁也别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