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黄埔路官邸。
啪!
娘希匹!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蒋总司令那标志性的宁波口音骂娘声,震得书房窗框都在颤抖。
他手里攥着一份来自上海军统特务的密报,那张瘦削的脸上青筋暴起,原本就在发际线后退的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什么叫查无实据?
什么叫尸体处理完毕?
蒋总司令把密报狠狠甩在陈布雷的脸上,气得手都在抖,那个林默,当着全上海的面,把几百号赤色分子抓进了他的仓库,然后告诉我全都处决了?
尸体呢?
照片呢?
就那几张模糊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报纸图片?
他是把天下人都当傻子耍吗?
陈布雷推了推眼镜,弯腰捡起密报,语气苦涩:委座,据我们在闸北的内线回报……那座仓库最近日夜轰鸣,里面经常传出机器开动的声音。
而且……那些被处决的人,似乎都换上了工装,正在里面……上班。
上班?
蒋总司令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往上窜,眼前一阵发黑。
他想借刀杀人,结果刀没借成,反而给人家送去了一批最顶尖的人才!那些工程师、那些教授,那都是国家的宝贝啊!现在全成了给林默造枪造炮的苦力!
反了……这是公然通敌!
这是资敌!
蒋总司令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剑,狠狠劈在红木桌角上,
我要发兵!
我要调第一师去灭了他!把那个林默碎尸万段!
委座!万万不可啊!
旁边的宋子文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拦住,委座息怒!
现在北伐大局未定,孙传芳的主力还在江北虎视眈眈。
而且……那个林默手里有重炮,有战车,列车炮,真要打起来,上海滩这就烂了啊!
这可是我们的钱袋子啊!
听到钱袋子三个字,蒋总司令那举着短剑的手,僵在了半空。
是啊,钱。
打仗打的就是钱!如果没了上海这只会下金蛋的鸡,他的北伐军连军饷都发不出来,还拿什么统一中国?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让他骑在我头上拉屎?
蒋总司令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
宋子文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委座,既然硬的不行,咱们可以来软的。
他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那个林默,又是扩军又是建厂,还要养活那么多人,每天的开销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他哪来的钱?
还不是靠着上海滩的税收和银行的贷款还有那个收船税的!
只要我们……宋子文做了一个切断的手势,联合江浙财阀,对他进行经济封锁。
命令上海所有的银行,停止向林默的一切产业贷款。
同时,命令招商局和各大船运公司,拒绝向林默的码头缴纳过路费和税款。
我就不信,他林默就算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
没了钱,他的兵吃什么?
他的工厂拿什么买原料?
不出半个月,他的资金链一断,那些骄兵悍将自己就会哗变!
到时候,我们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收编他的队伍!
蒋总司令听着听着,眼中的怒火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快意。
好!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娘希匹,跟我玩枪杆子,也许他还嫩点;但在玩钱这方面,我是他的祖宗!
蒋总司令大手一挥,冷笑道:子文,这就去办!
告诉虞洽卿那帮银行家,谁敢给林默一块大洋,那就是通匪!
就是跟我蒋某人过不去!
三天后!
上海滩的风向,突然变了。
原本车水马龙的闸北码头,变得门可罗雀。
那些挂着招商局旗号的商船,宁可绕道吴淞口,也不愿意在林默控制的码头停靠。
而在上海金融界,更是掀起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这几家把持着上海经济命脉的大行,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布了公告:鉴于闸北治安局势不稳,暂停对该区域内一切企业和个人的贷款业务,并限期收回之前的贷款。
这哪里是暂停业务,这分明就是釜底抽薪!
闸北,治安总署办公室。
赵东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手里抓着一大把催款单,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署长!出大事了!
刚才钢铁厂那边来电话,说预定的焦煤供应商突然反悔,非要现大洋结账,概不赊欠!
还有,原本谈好的那笔两百万的设备贷款,交通银行那边也突然变卦了,说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好自为之。
赵东把那一叠单子拍在桌上,气得直跺脚: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现在工人的工资要发,部队的军饷要发,每天几千张嘴等着吃饭,工厂的机器一开就是烧钱……署长,账上的流动资金,只够撑十几天了!
十几天?
林默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
老蒋这招断粮计,玩得挺溜啊。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联合江浙财阀,想用钱把我困死?
他是不是忘了,这上海滩到底是谁打下来的?
署长,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赵东急得都快哭了,那些银行家都是看南京脸色的墙头草。
现在老蒋发话了,他们谁敢借钱给我们?要不……咱们去抢?
抢?
林默笑了,笑得有些诡异,赵东啊,格局小了。
抢钱那是土匪干的事。我们是文明人,是治安署,怎么能干这种没品的事呢?
林默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外滩那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
那是万国建筑博览群,是上海滩财富的象征,也是江浙财阀的老巢。
他们以为封锁了银行,就能掐住我的脖子?
既然他们不带我玩,那老子就自己建个台子,把他们的桌子掀了!
林默转过身,眼中的精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赵东:
传我命令!
明天上午八点,在外滩十八号那栋楼,举行上海发展银行的开业典礼!
通知全上海所有的报社、记者,还有那些平日里看不起我们的银行家,都给我请过来!
就说林署长请他们看戏!
赵东愣住了,一脸懵逼:署长……开银行?
可是……可是开银行得有本金啊!
咱们现在账上就剩几十万大洋了,拿什么开?
拿头开啊?
到时候人家储户来存钱,咱们拿不出利息;
人家来取钱,咱们那是空手套白狼……这可是要炸营的啊!
银行这玩意儿,玩的就是个信誉。没有真金白银压阵,谁敢把钱存给你?
更何况现在南京那边还在封锁,傻子才会来存钱!
本金?
林默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灿烂得让人心里发毛。
谁说我没有本金?
他的意识瞬间沉入脑海中的系统空间。
在那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物品栏里,静静地躺着他才抽出来没多久的五百吨黄金!!!!
本来想着留着以后用!
收税的钱够用!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也罢!
赵东。
林默拍了拍这呆若木鸡的部下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去菜市场买菜:
去,把我的卡车队调过来。
今晚,我们要搬点土特产去银行门口。
让那些土鳖银行家们开开眼,什么叫……富可敌国!
次日清晨,外滩。
今天的气氛格外诡异。
虽然林默发出了请帖,但来的商界名流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派了个管家或者是看热闹的小报记者。
虞洽卿等江浙财阀的大佬更是一个没露面,显然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南京方面的支持,以及对林默的鄙视。
哎,这林默是不是疯了?这时候开银行?
就是,谁不知道他被蒋总司令封锁了?
谁敢把钱存他那儿啊?
存进去怕是就取不出来了!
我看这就是个笑话,估计是想圈一笔钱跑路吧?
人群中,几个戴着礼帽的买办交头接耳,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从街道尽头传来。
地面开始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伸长脖子望去。
只见一支由二十辆重型卡车组成的车队,在全副武装的黑狼特战队的护送下,缓缓驶入了外滩。
车队在上海发展银行那块刚刚挂上去的金字招牌下停了下来。
林默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微笑着从第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卸货。
几十名壮硕的士兵跳上卡车,一把掀开了盖在车斗上的粗帆布。
刹那间。
太阳的光芒,仿佛被某种东西吸引了一般,全部汇聚到了那些卡车上。
嘶
现场响起了一片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神迹。
金子。
全是金子。
一块块像砖头一样大的金条,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车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那种最原始、最诱人、最能勾起人类心底贪婪欲望的迷人光泽!
这种光芒,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睛,也击碎了每一个人的理智。
这……这……
刚才那个嘲笑林默的买办,手里的文明棍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浑身都在哆嗦。
士兵们开始搬运。
他们像码砖头一样,把这些金砖一块块搬下来,就在银行大门口的广场上,开始垒墙。
一层,两层,三层……
很快,一堵由纯金打造的金墙,就这么赤裸裸、嚣张至极地耸立在了上海滩最繁华的街头!
林默站在金墙旁边,随手拿起一块金砖,轻轻抛了抛,然后重重地扔在地上。
当!
那沉闷而厚重的金属撞击声,像是敲在所有人心头的一记重锤。
我知道,最近有人在传,说我林默没钱了,说我快破产了。
林默看着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记者和市民,笑容玩味。
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解释。
所以,我把家底搬出来给大家看看。
他指了指身后那堆积如山的黄金,声音平静却霸气侧漏:
这里是五百吨黄金。
是我这一年多以来做海贸生意,顺便在海底捞了几艘沉船攒下来的。
从今天起,上海发展银行正式开业。”
无论你存大洋、美元还是英镑,只要你拿着存单来取,我林默随时给你兑换成黄金!
哪怕天塌下来,我林默的信誉,就用这一墙金子作保!
现在,还有谁觉得,我林默没钱吗?
轰!
人群彻底炸锅了!
疯了!全疯了!
在这个乱世,纸币随时可能变成废纸,银行随时可能倒闭卷款跑路。
但这金灿灿的黄金,那是硬通货啊!那是保命的本钱啊!
只要有这张金墙在,这上海滩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
我要存钱!让开!别挡着老子!我要存钱!
我有五万大洋!
原本存在交通银行的,我现在就去取出来存这儿!
还有我!我家当都在中国银行,我也要去取!
快!快回家拿钱!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刚才还冷冷清清的银行门口,瞬间变成了疯狂的海洋。
无数市民、商人,甚至刚才还在看笑话的买办,此刻都红着眼睛,挥舞着手里的支票和银元,拼了命地往银行大厅里挤。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几条街外的那些江浙财阀的银行。
不到半个小时,挤兑的风潮就如同海啸一般爆发了。
还钱!我们要取钱!把钱转到林司令的银行去!
什么?没现银了?那就给金条!
不给?不给我们就砸了这破银行!
江浙财阀的那些银行经理们,看着门外黑压压的挤兑人群,一个个面如土色,电话都要打爆了。
虞老!不好了!储户都疯了!都在取钱往林默那边跑啊!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再不给钱,他们就要冲进金库了!
完了……全完了……
南京,黄埔路官邸。
宋子文手里的电话听筒滑落下来,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淌。
委座……
他的声音颤抖得像是在哭,林默……林默他在上海滩堆了一座金山……
我们的经济封锁……破产了。
而且……我们的银行,快被挤兑垮了……
蒋总司令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直,喉咙里发出一阵格格的响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半晌,他才猛地喷出一口老血,仰天长叹:
五百吨黄金?!
娘希匹!他林默是把龙宫给打劫了吗?
夜幕降临,上海发展银行的金库大门缓缓关闭。
林默站在顶楼的露台上,听着楼下依旧喧闹的人群声,看着赵东送来的报表。仅仅一天,吸纳的存款就已经超过了三千万大洋!
整个上海滩的流动资金,大半都进了他的口袋。
钱有了,人有了,地盘也有了。
林默合上报表,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北方,那里,是军阀混战的战场,也是外敌觊觎的肥肉。
接下来,该让这个世界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工业暴力美学了。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系统,打开兵工厂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