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李烟景看着满地的药渣,忍不住摇头,自言自语道:
“糟了,这几个月光顾着修炼,柳画姑姑交代的凝灵丹,我一颗都没炼出来!”
他叹了口气,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算了,不出去了,我得把李烟景脑子里那些以前学过的炼丹技巧,再仔细地回想、琢磨一遍。我就不信炼不成!”
就这样,他几天几夜不睡觉,不停地尝试。丹炉的火,点了又灭,灭了又点……
炉火映着李烟景沉静的眉眼,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又是一炉药渣被倾倒在地,焦糊味混杂着清苦的药气,在竹屋里弥漫不散。
他盯着丹炉底部那点黯淡的残灰,忽然低笑一声——
李烟景捻起地上尚带余温的药渣,毫不犹豫送入口中。
不同于寻常修士对丹毒杂质的忌惮,那些焦黑碎末入喉的瞬间,竟化作数道温凉各异的气流,
被体内那篇自行运转的吞噬诀功法尽数捕捉、拆解、吸纳。
“果然……”他闭目内视,看见那些本该淤积成毒的杂质在经脉中崩散为最原始的草木精气,
而几缕因火候失控产生的暴烈药性,则被功法裹挟着碾磨驯服,反哺向干涸的丹田。
李烟景喃喃道,起码不浪费,还好还好!.....
我就不信了练不出一个普通的凝灵丹,抬手丹炉打开,李烟景抬手将周围的几个药草再次投入其中,
丹炉内的火焰随着抬手投药的动作猛地一窜,发出“嗡”地一声轻鸣。
炉壁上那些古朴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微光。
李烟景全神贯注,指尖掐着最低阶、最基础的固本凝灵诀,
一丝不苟地操控着火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一颗能成形、不散架、能入口的凝灵丹就行!
丹炉静立,炉身那些古朴的纹路在持续数日的灵力温养下,隐隐流转着暗红的光泽,
如同沉睡火山内部缓慢涌动的岩浆。
炉内没有传出那令人心惊肉跳的闷响或焦糊气,只有一种平稳的、绵长的灵气循环声,细微如呼吸。
李烟景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炉身,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直到第五日清晨,第一缕天光透过石窗缝隙,斜斜照在丹炉顶部的气孔上时——
“嗡……”
一声清越悠长的颤鸣,自炉内响起,恍若雏凤初啼。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异香,丝丝缕缕地从气孔中溢出。
那香气并不浓烈,却极具穿透力,初闻似雨后的青草混合着晨露,再细品,
又有一缕极淡的、令人灵台清明的冷冽,像是雪山上融化的第一滴雪水。
李烟景浑身一震,豁然起身,因长久维持同一姿势而僵硬的骨骼发出“咯啦”轻响,他却浑然不觉。
他脸上没有什么狂喜,反而是一种近乎空白的怔忡,混合着难以置信的茫然。
“成……成了?”
他像是问丹炉,又像是问自己,声音干涩沙哑。
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膛里疯狂擂动的心跳,
李烟景双手掐诀,动作因微颤而略显迟缓,却依旧精准。
灵力如最柔和的微风,拂过炉身。
“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