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璃轻轻拭去唇角血痕,方才那一震已让她内息微乱,显然受了些内伤。
“哼,胜负未分,此时断言尚早。”
又是数合交锋,两人灵力皆已耗去大半。那壮汉却仗着气力雄浑,越战越凶,势如疯虎。
“师姐挺住!柳师姐必胜!”台下青云弟子呼声如潮。
主台之上——
“柳掌门,令嫒如今实力精进如斯,与从前所见判若两人啊。”
“正是,正是。”一旁长老亦连声附和。
擂台上,青璃呼吸渐重,灵力将近枯竭,对手亦气息不稳,唯凭一股蛮劲强撑。
“青璃,定心!”台下传来柳画清冷却含鼓励的呼声。
“以柔克刚罢……”她心中默念。
壮汉嗤笑传来:“柳师妹,灵力将尽,何必苦苦硬撑?趁早认输也罢。”
青璃闭目凝神,运转所剩无几的灵力,手中长剑缓缓起势,姿态倏变。
“既如此,得罪了!”壮汉见状猛跨几步,重剑高举,劈空斩落!
就在此时,青璃周身灵流回环,剑尖于空中划出一道圆满弧光,随即旋身转腕,剑锋骤凝——
青光汇聚,三寸气剑自剑尖迸发,破空之声尖锐如笛。
壮汉只觉一道诡谲螺旋劲力沿剑身传来,虎口顿时酸麻,对方剑势竟如灵蛇缠枝,柔中蓄力。
他从未见过这般路数,看似舒缓柔和,却招招借势化力,以巧破拙。
青璃步履轻错,身形如风中柳絮飘忽不定,长剑再划弧圆,剑意绵绵不绝。
“这是什么剑法?!”壮汉惊觉自己剑上灵力竟被尽数化去。
青璃不答,剑势却在柔极之处蓦然一转,由柔入刚。
顷刻间,剑光缥缈难测,时而如流云舒卷,时而似惊涛叠起。
壮汉攻势全乱,只得回剑格挡,却招招落空,如陷云雾。
“不好!”他心神一晃,刹那间意识微散。
待回过神来,一点寒锋已静立喉前三寸。
“是我赢了。”
“……我输了。”
台下欢呼乍起,主台上的柳玄霆却眉峰微蹙:“此等功法……似非我青云剑路……”
柳画初时亦觉疑惑,目光瞥见一旁静坐的李烟景,忽忆起当日他初入药园时的起手势与运劲之法——
亦是这般刚柔相济,流转自然。
她侧首低声问道:“是你教她的?”
“姑姑何出此言?”
“还装,你二人平日亲近,我岂会不知?”
“……果然瞒不过姑姑,不过,已是许久前的事了。”
“原来如此。”
此时,柳青璃已跃下擂台,轻快奔来:“烟景,烟景!瞧见了么?我当初只看过一次便学会了!”
“不愧是你。”
“你何时上场?”
“还有些时候。”
“那我在这儿陪你,等你上场时为你助威。”青璃说着便挨着他坐下,双腿轻轻摇晃,眼中满是明亮笑意。
一旁几位弟子与倾慕青璃的同门,目光纷纷如刀射向李烟景。
“……哪儿来的杀气?”李烟景心生感应,暗暗嘀咕。
“莫非是李家那小子所教……”台上,柳玄霆捻须沉吟,眼中疑虑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