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位于大周朝西南部楚雄府与普洱府交界的山区地带。这里海拔约在 1500-1800米 之间,是典型的中山地带,兼具温凉气候与热带雨林丰富的物种资源。村子依山而建,背靠群山,面朝一条从山上蜿蜒而下的小溪——清河。数十户人家的房屋散落在山腰的台地上,林家的三间茅屋则在村落相对靠上的位置,更接近山林。
林家村的历史,并非源远流长,而是一段充满汗水与希望的拓荒史,距今已有80余年。
村口位于东侧,有一座小小的 “土地庙” ,供奉着保佑一方水土的土地公婆,是村民精神寄托之所。庙旁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青树,树下有几方光滑的石凳,是村民茶余饭后闲聊、交换信息的天然“新闻中心”。村口不远处,有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 打谷场,兼作村里的晾晒场和举行大型活动的场所。
村里的房屋并非整齐划一,而是依着地势,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散布着。靠近山脚分布着村里最老的几户人家,多是林氏的近支亲族。房屋相对密集,院落也较大。
族长、里正林有福家,他是林家村开山祖先的嫡孙,在村中德高望重。
村庄的中心地带,住户最密集,张、王、李等外姓人家多聚居于此。村里的水井就在此区域,每日清晨和傍晚最为热闹。通往各家田地的小径也以此为中心辐射开去,生活最为便利。
临河区域分布着一些后迁来的人家或村中的贫户。地势较低,较为潮湿,但取水、浣衣极为方便。林家就位于临河区域靠近西侧边缘的位置。这里更安静,离上山的小路更近,但也意味着在村中处于相对边缘的地位。
在更偏僻的山坳或溪流边,零星散居着一两户以狩猎或采集为生的人家,他们与村庄的联系相对松散。
两侧邻居分别是王婶和李木匠。王婶是母亲王氏的本家姐妹,性格爽利热心肠。林家最难的时候,她常偷偷塞给王氏几个鸡蛋或一把青菜,是林家最亲近的邻居。李木匠手艺不错,为人沉默寡言但心地善良。林家的桌椅、农具坏了,他常会默默帮忙修理,只收些成本钱。
对门张猎户家是村里的富户,家境殷实。张猎户性格有些耿直霸道,其妻张氏略显精明,但本质不坏。两家关系不近不远,保持着礼貌的往来。
林家这三间茅草屋坐北朝南,背靠着一个小土坡,能稍稍遮挡些北风的凛冽。它们如同一位历经风霜、沉默寡言的老人,虽衣衫褴褛,骨架却依然硬挺,庇护着屋檐下的一家人。
屋顶是厚厚实实的陈年麦秆,经年累月,已从金黄褪为深灰褐色,甚至长出了一些斑驳的青苔。屋脊的线条不算齐整,显得有些臃肿,那是每年雨季前,林老根和儿子上去填补加固的痕迹。墙体是黄泥混合切碎的麦秸夯筑而成,干涸的泥壁上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纹,像老人手背暴起的青筋。
正中的堂屋有一扇对开的、略显笨重的木门,门轴转动时总会发出疲惫的“吱嘎”长音。东西两间屋子的窗户开得不大,是简单的木格窗,窗棂被磨得光滑。上面糊着的桑皮纸已经泛黄,且有些地方出现了细小的破洞,晚风会从中偷偷钻入。
屋子四周用矮矮的竹篱笆围出一个小院。院角堆着整齐的柴垛,柴垛旁是圈养的3只母鸡,另一角是开垦出的一小片菜畦,眼下正冒着些青青的菜苗。屋檐下同样挂着几串红艳艳的干辣椒和金黄的玉米棒子,是这灰扑扑背景中最亮眼的色彩。
三间茅草屋,加上圈出来的柴垛、鸡圈、菜地,占地约1亩。
东间这是林老根和王氏的卧室,也是家中最重要的“仓库”。靠墙是一张结实的土炕,占据了房间近半空间。炕上的苇席磨得发亮,被褥虽旧,但叠放整齐。墙角立着家里唯一像样的家具——一个褪了色的桐木衣柜,那是王氏当年的陪嫁,锁着全家人最好的衣物和仅有的细软。
房间另一头,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农具:锄头、镰刀、犁铧,以及几个装着粮食种子的陶瓮。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来自母亲的药罐)和泥土、木材混合的气息。
堂屋,这是三间屋子里最具有“公共性”的空间,一家人的日常活动大多在此进行。进门最显眼的,便是堂屋里间靠西墙垒砌的双眼土灶。一口大铁锅几乎常年架在上面,灶台上放着油盐罐子和几个洗刷干净的陶碗、竹筷。灶膛里的火光照亮时,是屋内最温暖的所在。
屋子中央摆放着那张榫卯有些松动的旧木桌和几条长凳,是全家人吃饭、劳作、议事的地方。墙壁上或许贴着一张残破的、保佑家宅的“神码”。
西间,这间屋子最显拥挤,是婉娘、妹妹林蓉和兄长林大山共同的空间。为了隔出些许私密,房间用一道旧麻布缝制的帘子大致隔开。帘子后面是婉娘和林蓉的床铺——一张用木板和条凳搭成的简易床。帘子这边,是林大山睡觉的地方,通常只是一张铺在干草上的草席。
靠窗的位置,光线最好,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箩筐,里面是母女几人正在进行的针线活计,或是待处理的野菜。墙上钉着几根木楔,挂着一些正在阴干的植物和编到一半的藤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