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还清了债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小小的林家村。联想到林家近来时不时飘出的肉香和林家人脸上那掩不住的生气,村民们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了。
这日,林大山背着空背篓下山回家,短短一段路,竟“偶遇”了三波村民。
“大山,下山了啊?最近瞧着你们家气色真好,可是走了什么大运?”村口的张婆子笑着搭话,眼睛却往他空背篓里瞟。
“没啥,张婆婆,就是挖了点山货换钱。”林大山牢记妹妹的叮嘱,憨笑着含糊过去。
没走几步,又遇上扛着锄头的李二叔:“大山,听说你们把债都还了?了不得啊!在山上找到宝贝了?”
“李二叔说笑了,就是运气好,碰着点值钱的药材。”林大山挠挠头,应对得越发熟练。
等到家门口,连平日不太来往的赵家媳妇也凑过来闲话两句,话里话外都是打听。
晚食时,林大山说起这事,家人面面相觑。财帛动人心,他们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婉娘沉吟片刻,开口道:“爹,娘,咱们发财的路子瞒不住,但也不能全说。村里王婶子、李木匠家,往日没少帮衬咱们,是真心待咱们好的。不如……就告诉他们两家。”
林老根和王氏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王氏温声道:“婉娘说得对,做人不能忘本。只告诉他们两家,也算还了人情。但得跟他们说好,分开上山,莫要声张,免得都一窝蜂去,糟蹋了山货,也惹人眼红。”
于是,当晚,王氏便悄悄去了王婶和李木匠家,只说是婉娘病中得了山神指点,认得几样能卖钱的菌子,运气好才攒了些钱,并邀请他们晚上来家里,让婉娘教他们辨识。
王婶和李木匠一家自是千恩万谢。夜里,他们如约而至,在昏暗的油灯下,婉娘拿着实物,仔细讲解牛肝菌、鸡枞等安全菌类的特征,反复强调哪些容易混淆的有毒,绝不能碰。
“婶子,李叔,这菌子虽能换钱,但安全第一。宁可少采,不可错采。而且,咱们三家最好错开日子上山,也别总在一个地方采,细水长流。”婉娘细心叮嘱。
看着两家人认真又感激的模样,婉娘与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提出了一个想法:“王叔、李叔,还有个事儿。品相好的菌子,你们晒干了自然能卖上好价钱。那些品相稍次、或者不小心碰碎了的,若是你们不嫌弃,可以按六十文一斤的价钱卖给我们家。”
王婶子一听,立刻拍手:“这敢情好!有些菌子就是卖相不好,自己吃又心疼,能换几十文也是好的!婉娘,你们家真是厚道!”
李木匠媳妇也连连点头,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是啊,这等于又给咱们多开了一条路。老根大哥,嫂子,你们这份情,我们记心里了。” 王有粮和李木匠在一旁也是不住地拱手道谢,心里清楚,这是林家又在变着法儿地帮衬他们。
两家人感激不尽,连连保证。幸好林家村的村民大多淳朴,虽有羡慕,但见林家只告诉了曾帮助过他们的邻居,又得知不过是“运气好”挖到了药材,多数人也只是感慨林家终于时来运转,并未生出太多歹意,这件事也就慢慢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