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冰释,巴黎的深秋,也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回国的手续,在安景和的安排下,办得异常顺利。
而许砚辞,则成了那几天里,最春风得意的人。
一年了,他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忧虑,终于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喜悦。他像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欢快的气息。
他开始屁颠屁颠地跟在安以诺身后,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守护者,而是一个话痨。
“小七,你看那只猫”他指着窗外一只慵懒的橘猫,眉飞色舞。
“小七,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一个面包,它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好累,然后……它就发霉了!”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安以诺正忙着整理最后一批设计手稿,被他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许砚辞!”她终于忍无可忍,把笔往桌上一摔,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她皱着眉,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怒气:“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像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许砚辞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凑到她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那是因为,我终于要回家了啊。”
“而且,是跟你一起回家。”
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安以诺被他看得脸颊微红,别过头去,嘴硬道:“少贫嘴,帮我把那边的行李箱拿来。”
“遵命,安大小姐!”他乐呵呵地去拿行李箱,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两人一起,开始收拾在巴黎这一年来的“家当”。
大部分的布料和工具,都交给了林澈,让他们在巴黎的工作室继续运作。他们只带走了最重要的设计手稿,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
许砚辞把那个她曾随手雕刻、又被他拿来表白的木雕小花,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随身行李里。
安以诺则把他们在塞纳河边,一个老画家画的速写肖像,仔细地卷好,放进了画筒。
收拾行李的过程,充满了琐碎和忙碌,但两人的心里,却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期待。
他们要回家了。
回到那个有她的家人,有他的事业,也即将有他们共同未来的地方。
登机那天,天气晴朗。
许砚辞一手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自然地接过了安以诺的行李箱。
“我来吧。”
安以诺也没跟他客气,只是看着他那副“终于要回家了”的兴奋模样,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回去之后,你可别再像这几天这样,没个正形了。你可是大影帝,要注意形象。”
许砚辞笑着,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在你面前,我永远不用装。”
“我就是你的,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安以诺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
两人并肩,走向机场的出发大厅。
巴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他们的步伐,轻快而坚定。
前方,是未知的,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而他们,将携手,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