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唐异世界
第四十七章 均田亩,铁腕革弊润苍生
秋阳穿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关中平原的田埂上。王朕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撩开窗帘望向窗外,道旁的玉米田已近成熟,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秸秆,本该是丰收在望的景象,可田埂上几个农夫的谈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他耳朵里。
“你说这世道,咱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大半收成得给张大户交租,剩下的刚够糊口。”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蹲在土坡上,手里攥着半截旱烟杆,语气里满是无奈。旁边的老农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前几年还好,这两年张大户仗着儿子在县里当差,又吞了村东头那二十亩水浇地,咱想租块好地都难了。”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声,汉子抬头望了望自家低矮的土坯房,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照这么下去,咱娃将来怕是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王朕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些年他忙着兴修水利、推广农具、革新税制,却忽略了最根本的土地问题。土地兼并,这个困扰了中国历代王朝的顽疾,此刻正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大唐的根基——世家大族、达官显贵利用权势巧取豪夺,大量土地集中到少数人手中,而普通农户要么沦为佃户,要么流离失所,长此以往,必生祸乱。
“停车。”王朕对车夫道。他跳下马车,走到田埂边,对着那几个农夫拱手道:“在下王朕,路过此地,听几位老哥谈论田事,不知可否细说一二?”
农夫们见他衣着华贵却毫无架子,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他腰间的长乐公玉佩,慌忙起身行礼:“原来是公爷!我等有眼无珠,冲撞了公爷!”
“不必多礼。”王朕摆摆手,指着旁边的田地问,“这地里的收成,一亩能有多少?”
那黝黑的汉子苦笑道:“好年成能收三石,可给地主交两石租子,剩下的也就够一家人吃半年。开春还得借地主的种子,利滚利,永远也还不清。”老农补充道:“村里像咱这样的佃户有三十多家,最好的那百亩水浇地,全被县里的李员外占了,他自己不种,转租给咱们,租金比官府的税还高!”
王朕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远处一片齐整的田地旁立着块石碑,刻着“李府私产”四个大字,田边还有几个拿着鞭子的庄丁在巡逻。他胸中涌起一股怒火,却强压着问道:“官府不管吗?”
“管?”汉子自嘲地笑了,“李员外是吏部王侍郎的岳丈,县官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谁肯为咱这些泥腿子说话?”
一路行至西山盐矿,王朕的心情始终沉重。盐矿的管事前来汇报时,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农夫们的话。回程的马车上,他铺开地图,用炭笔在上面标记着——长安周边的良田,三成以上标着世家姓氏;洛阳附近的沃野,大半被勋贵圈占;就连关外新开辟的土地,也渐渐被驻守的将领以“军功赏赐”的名义据为己有。
“必须解决土地兼并。”王朕在心里默念。他知道,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但放任不管,大唐的盛世不过是镜花水月。
回到长安已是深夜,王朕顾不上休息,连夜写了份奏折,详细陈述土地兼并的危害,附上各地田产占有情况的调查(这些数据部分来自银行的土地抵押记录,部分是他派人暗访所得),最后提出了“摊丁入亩、均田限田”的方案。
次日清晨,王朕带着奏折直奔皇宫。李世民正在御花园晨练,见他眼含血丝,神色凝重,便知有大事,挥手屏退左右。王朕将奏折呈上,沉声道:“陛下,臣昨日巡查盐矿,见关中农户无地可种,沦为佃户,受尽盘剥,而世家勋贵却广占良田,坐收渔利。长此以往,必酿民变!”
李世民接过奏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奏折上的数据触目惊心——全国不足百分之一的世家大族,竟占有近四成的土地,而超过半数的农户没有一寸土地。他猛地将奏折拍在石桌上:“这些蛀虫!朕推行新政让百姓富起来,他们却在背后巧取豪夺,简直是自毁大唐根基!”
“陛下息怒。”王朕道,“臣有一策,可解此困。”他上前一步,详解自己的方案:“第一,全国登记田产,无论官民,每人限田两亩,超出部分一律收归国有;第二,国有土地按户分配,每户保底十亩,免收田税;第三,百姓若想多种地,可向官府租赁,按亩缴纳租金,租金用于兴修水利、补贴贫户;第四,世家勋贵若不愿退还多余土地,可按市价购买租赁权,但需缴纳高额租金,且不得转租渔利。”
李世民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沉吟道:“此策虽好,却会触动所有世家勋贵的利益,他们怕是会拼死反对。”
“富贵险中求,治世需铁腕。”王朕语气坚定,“陛下若想大唐长治久安,必须斩断这土地兼并的毒根。臣愿牵头推行,若有乱党,臣请调定北军协助,确保政令畅通!”
李世民看着王朕眼中的决心,想起那些在田埂上唉声叹气的农夫,想起自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誓言,终于咬牙道:“好!就依你所奏!传朕旨意,成立‘均田司’,由王朕任总管,调动全国府兵协助,即日起开始登记田产,三个月内务必完成均田!”
消息通过《大唐日报》传遍天下,如同惊雷炸响。
“每人限田两亩?世家也要退地?这是真的吗?”
“要是能分到自己的地,俺就是累死也愿意!”
“公爷和陛下真是为民做主啊!”
百姓们奔走相告,激动得彻夜难眠。而世家勋贵们则炸开了锅,关中崔氏、河东裴氏等百年望族连夜在长安聚会,商议对策。
“王朕这是要断我等生路!”崔氏族长将报纸拍得粉碎,“我崔家历代积累的田产,岂能说收就收?”
“陛下怎么会同意这种荒唐事?定是王朕蛊惑圣听!”裴氏家主咬牙道,“咱们联名上奏,就说此举动摇国本,逼陛下收回成命!”
“光上奏怕是没用。”一个年轻子弟阴恻恻地说,“听说王朕调了定北军,这是要动真格的。咱们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然而,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李世民早已料到会有阻力,不仅将奏折中最严厉的条款用朱笔圈出,还在朝堂上公开警告:“凡阻挠均田者,以谋逆论处!”同时,王朕调动了三万定北军,分赴各州府,协助均田司登记田产,遇到抗命者,直接查封家产,逮捕主犯。
长安城西的李员外仗着是吏部侍郎的岳丈,拒不配合登记,还让庄丁打伤了均田司的小吏。王朕得知后,亲自带着缇骑上门,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宣读圣旨,然后命人将李员外及其党羽全部逮捕,查抄的田产当场分配给无地农户。
“看到了吗?连李员外都敢抓,朝廷是来真的!”百姓们看着分到手里的地契,激动得热泪盈眶。那个在田埂上抱怨的黝黑汉子,分到了十二亩地,他跪在新分的田地里,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嗅着,哭得像个孩子:“俺有家了,俺有自己的地了!”
世家们见朝廷动了真格,再不敢公然对抗。有的选择退还多余土地,换取朝廷的“从宽处理”;有的则咬牙缴纳高额租金,保住部分核心田产;那些试图串联反抗的,被缇骑一一揪出,或贬或流放,再无翻身之力。
三个月后,均田令推行完毕。全国共收回多余土地两千余万亩,分配给无地农户八十余万户,每户都拿到了盖着朝廷大印的地契。《大唐日报》用整版刊登了各地分田的盛况——老农捧着地契傻笑,妇人在新分的田里插下稻秧,孩童在田埂上追逐嬉戏,配上“耕者有其田”的标题,看得人热血沸腾。
均田令的推行,像一场及时雨,滋润了干涸的大唐土地。农户们有了自己的土地,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他们拿着银行的“春耕贷”,买种子、修水渠、雇人手,把田侍弄得比地主时代用心百倍。关中的老农们说:“以前给地主种地,能糊弄就糊弄;现在种自家的地,恨不得把土坷垃都嚼碎了施肥!”
王朕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光分田还不够,还得让土地能产出更多粮食。于是,均田司同时推行“开荒令”——凡开垦荒地者,前三年免租金,三年后按半价缴纳,鼓励百姓向荒山、滩涂要粮食。同时,朝廷组织人力,将水渠修到每个村庄,确保“旱能浇、涝能排”。
深秋时节,王朕再次路过当初那个村庄。曾经的土坯房旁盖起了新瓦房,田埂上的农夫们正忙着收割,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那个黝黑的汉子看到王朕,老远就跑过来,手里捧着一碗新碾的米:“公爷,尝尝俺们自己种的米!今年亩产四石多,除去口粮,还能剩两石卖钱!”
村里的晒场上堆满了粮食,孩子们在谷堆旁打滚,妇人们一边翻晒玉米,一边哼着新编的歌谣:“均田令,照万家,有了地,不愁啥;勤耕种,多打粮,好日子,乐开花……”
王朕站在晒场边,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一片安宁。他知道,土地兼并的毒瘤虽未根除,但至少在大唐的土地上,耕者有其田不再是奢望。当每个农户都能在自己的土地上播种希望,当丰收的喜悦挂在每个劳动者的脸上,这个国家的根基,才真正算得上稳固。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金黄的稻田上,也洒在农户们满足的笑脸上。远处的水渠波光粼粼,像一条银色的带子,将村庄与希望紧紧连在一起。王朕知道,属于他的传奇,仍在继续。而这个因均田而重焕生机的大唐,正以更稳健的步伐,走向一个真正“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耕者有其田”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