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战役终于接近尾声,地里庄稼大多颗粒归仓,只剩清理田埂、翻整土地的扫尾活计,为冬小麦播种做准备。劳动强度降了不少,气氛也轻松许多。
苏念棠把手上的银戒用细红线缠了几圈,藏在指根,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每当抬手擦汗、弯腰干活时,那圈金属的触感总在提醒她月光下的承诺,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集体劳动按小队划分区域,巧的是,苏念棠和陆劲洲的小队被分到了相邻地块。这安排让她既期待又忐忑——期待能时常看见他,又怕控制不住表情露了端倪。
到了地头,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陆劲洲正和几个青年挥着铁锹翻地,动作有力协调,看似没注意到她,专注地干着活。可苏念棠刚拿起锄头准备清理顽固杂草,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像对所有人说,目光却几不可察扫过她:“草根深的用巧劲,别硬拽,容易伤着手。”
这话一本正经,满是经验之谈,旁边小伙都点头应和。苏念棠心里一动,悄悄换了发力方式,果然省力不少。
整个上午,两人像有无形的磁场。苏念棠总能“恰好”听到陆劲洲和旁人讨论农活技巧,而那些技巧正是她当下需要的;偶尔抬头擦汗,目光总会“不经意”与他相遇,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让她心跳加速;田埂上的军用水壶,也总在她口渴时保持着满盈的清凉。
这种隐秘互动,像只有他们懂的游戏,让枯燥的劳动也变得有趣。可总有人想打破默契——歇晌时,李彩凤又凑过来,眼睛像探照灯扫过她,最后落在她无意识摩挲手指的动作上。
“念棠妹子,”李彩凤拖着长音,带着试探,“我咋觉得你这两天不一样了?气色这么好,手上……是不是多了啥好东西啊?”
苏念棠心里一紧,下意识把手缩进袖子,强装镇定:“彩凤姐说笑了,天天干活,能有啥不一样。”
“是吗?”李彩凤显然不信,还想追问。
就在这时,陆劲洲那边突然传来骚动。他丢下铁锹,几步跨过田埂,直奔苏念棠这边,目标明确地走向李彩凤旁边的草垛。
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弯腰从草垛深处拖出一条小孩手臂粗的菜花蛇!蛇受了惊,扭曲着吐信子。“啊!蛇!”李彩凤尖叫着往后跳,脸色煞白,周围妇女也吓得乱作一团。
陆劲洲却面不改色,熟练捏住蛇的七寸提起来,对赶来的小队长说:“这东西藏在草垛里,容易伤人。”
小队长连连点头:“对对对!劲洲你眼神真好!快处理掉!”
陆劲洲拎着蛇,像才注意到吓得花容失色的李彩凤,语气平淡:“李彩凤同志,没事吧?以后歇息找地方看清楚点,不是每次都能这么运气好。”
这话听着是关心,可结合他精准揪出蛇的举动和意有所指的语气,分明是警告——离苏念棠远点,别动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李彩凤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起之前被怼的经历,哪还敢多话,嗫嚅着躲到人群后。陆劲洲提着蛇往远处走,经过苏念棠身边时脚步没停,仿佛一切只是巧合。
但苏念棠清晰看见,两人身影交错的零点一秒,他垂在身侧的手,快速又隐蔽地比了个“oK”手势。她差点笑出声——这个闷骚的男人,吓退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
一场小风波,被陆劲洲用“物理驱赶”轻松化解。接下来的劳动,再没人敢来苏念棠面前阴阳怪气,李彩凤更是躲得远远的。
下工路上,周秀英还心有余悸:“哎呀妈呀,那么粗的蛇!多亏劲洲眼疾手快!”苏念棠抿着笑,心里暗道:哪是眼疾手快,分明是“心疾手快”,目标明确得很。
晚上,苏念棠进了空间,看着红线缠着的戒指,想起白天陆劲洲拎着蛇“正气凛然”警告李彩凤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倒在沙发上。这个平时冷硬如石的人,谈恋爱竟还有这么“坏”的一面,被人小心翼翼护着的感觉,实在太好。
她想起那个笨拙的“oK”手势,心里软成一片——“回礼”清单得加条厚围巾,冬天快到了,他常进山,可不能冻着脖子。
而另一边,陆劲洲把菜花蛇处理干净,准备明天给外公炖汤。想起李彩凤煞白的脸和苏念棠强忍笑意的眼神,他冷硬的嘴角也微微扬起。保护自己的女人,方式有很多种,显然今天这种,效果不错。
秋日夜晚凉意渐深,两颗年轻的心,却因这场“护花行动”和彼此才懂的小秘密,靠得更近,也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