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禾正坐在寝室窗前的办公桌旁专心备课,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她的书本和身上。
“砰——砰——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田春禾老师,你在吗?我是老魏,有点事儿找你,方便不?”
田春禾一边回应,一边快步走向寝室门。只见老魏一脸神秘,仿佛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压低声音说:“田春禾,郝卫泽说他喜欢你,这是他写给你的字条。”说着,老魏没等田春禾开口就迅速把字条塞进她手里,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道:“田春禾,郝卫泽那小伙子挺不错的!你们既是初中同学,彼此又了解简直就是青梅竹马呀!我可希望你们俩能走到一块儿。”
老魏这一连串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让田春禾几次张嘴都插不上话。老魏说完双手合十,倒退着转身朝郝卫泽的寝室走去。
田春禾望着他的背影,尴尬得愣在了原地。此时,阳光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份尴尬,悄然黯淡了几分。
老魏为了撮合田春禾和郝卫泽,那可真是煞费苦心。他老婆在市区开照相馆,以往放学他常常离校。可近期校园里的树叶仿佛也察觉到了老魏的变化,见证着他上班期间回家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他经常端着饭碗去隔壁宿舍郝卫泽的寝室聊天,有时甚至从郝卫泽寝室出来,饭还没吃完就径直走向正在忙着做饭的田春禾寝室处。老魏站在门旁边不停地说着他所知道的郝卫泽渴望与田春禾相处的话语,田春禾尴尬极了。
老魏还时不时买点水果、肉食,暗地里邀约汪晓、夏平平一起到田春禾那儿集体做饭聚餐,当然,他肯定会拉上郝卫泽一同前来。挑水、扫地、洗碗等活儿,老魏总能瞬间用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指挥郝卫泽去做。
餐桌上,老魏解答着田春禾等人在教学中遇到的疑问,绘声绘色地聊着校园内外有趣的人和事。
餐后,老魏热心地招呼田春禾等四人跟他一起下围棋,打扑克牌,玩大貮牌游戏,额头贴字条、罚蹲是他激励大家用心娱乐的常用手段。
热心乐观的老魏常被汪晓善意调侃:“老魏,变味的饭菜可是你的最爱哦!”
老魏似乎还挺自豪:“每顿饭都做太麻烦了,做一次能吃个三两天,这么多年我都这样。你看我红光满面的也没啥怪病。”
夏平平也打趣道:“老魏,小心你老婆闻到你身上这多出来的味道,让你跪搓衣板哦!”
老魏呵呵一笑回敬道:“求之不得呀,那说明我老婆在乎我呢。”
欢声笑语在房间里回荡,仿佛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说着说着,老魏又把话题转到郝卫泽对田春禾的爱慕上,还一个劲儿地拜托汪晓和夏平平从中撮合田春禾和郝卫泽。其实呀,老魏不知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夏平平对郝卫泽格外关注呢。
平时田春禾和汪晓也在努力为郝卫泽和夏平平创造接触的机会,他俩正处于“山重水复疑无路”的阶段,老魏这举动得多让夏平平难堪呀?更何况老魏应当知道田春禾正和西南交大大四学生因病休学在家的胡梦交往呢。
或许是“旁观者清”老魏觉得田春禾和胡梦没有缘分没有未来,他才热心出面当“红娘”吧?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进田春禾心里,她有股莫名的悲伤,心酸酸的。
在那略显狭小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寝室里,被动陷入情感漩涡的田春禾,整日忧心忡忡。窗外的阳光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变得有些黯淡。
每次见到曾经无话不谈的郝卫泽和夏平平,她都倍感尴尬与不安,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这天,田春禾和汪晓正在寝室外的走廊生火做饭,灶膛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照着田春禾那满是愁容的脸。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时不时蹿出来,映得田春禾的脸忽明忽暗。她手里攥着锅铲却半天没动一下,目光落在锅底的水汽上像蒙了层化不开的雾。她那眉头拧成个疙瘩,嘴角抿得紧紧的,连平日里清亮的眼神都蔫了,像被雨水打湿的雀儿提不起精神。
汪晓往灶里添了把柴,眼角的余光瞥见田春禾这模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把洗好的青菜往案板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故意提高了点声音:“春禾,你看这火苗,忽大忽小的,跟咱心里的事儿似的揪着人慌。”
田春禾这才回过神,抬头时眼里还带着茫然,“啊?”了一声。她终于忍不住,主动向汪晓倾诉起心中的烦恼。
正在洗锅的汪晓手停在空中,水滴顺着她的手指滑落溅起小小的水花。
汪晓拿过她手里的锅铲往锅里一翻,热油滋滋地响:“老魏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哪顾得上那么多弯弯绕。”
她顿了顿,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至于郝卫泽和夏平平,他俩的坎儿总得自己迈。你在暗地里担心伤害同窗兄妹情急得团团转,不就跟这灶膛里的火似的吗?”
田春禾的手指抠着灶台边缘,低声道“可我总觉得……”话没说完,就被汪晓打断:“你呀,就是心思太细,总爱替别人着想。”
灶膛里的火渐渐稳了,橘红色的光暖暖地映着两人。田春禾望着跳动的火苗,听着汪晓的话,心里那股憋闷似乎松动了些,眼眶微微发热,却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去拿另一个锅,“我来煮个汤吧。”
汪晓看着她的侧脸,悄悄松了口气往灶里又添了根柴。火苗舔着柴火,发出安稳的声响。
汪晓一脸认真地对田春禾说:“春禾啊,你别把这事儿想得太复杂了,顺其自然发展就好。我当面问过郝卫泽,他非常肯定地表示对夏平平没感觉,对你确是情深意切。
而且我从老魏那儿也得到了同样的说法,郝卫泽因为夏平平没有编制的工作,压根就没把她列入考虑范围。
至于你和胡梦的交往,我们私下都觉得你们有缘无分。更何况前天你大姐和你爸还亲自来阻止你们继续发展,不是吗?
作为和你们双方都是好姐妹的我,当然希望合适的有缘人能走到一起幸福地生活。我也一直在开导夏平平,她现在挺坦然的。”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撩动着汪晓的发丝,她红扑扑的脸上露出坦然的微笑,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醒目。
田春禾静静聆听着汪晓的话,不禁对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看似没心没肺的汪晓刮目相看。没想到汪晓私下居然也充当起了“红娘”,而且还如此通情达理。
田春禾连连点头称赞,郑重地拜托汪晓转告郝卫泽和老魏。至少截至今日她对郝卫泽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私情,希望他能选择夏平平,或者其他更适合他的人。灶膛里的火苗似乎也随着田春禾心情的舒缓而变得旺盛起来,墙壁上映出了红红的一团。
田春禾内心愁绪被汪晓一扫而光,笑容再次绽放在她的脸上,她的生活似乎也重新回归了平静。窗外的鸟鸣声再次清脆悦耳,仿佛也在为她的释怀而欢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