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长安城里依旧是风声鹤唳。禁军把守城门,烈骑在城外巡视。长安城中的大路上,时常能看见身着官服的小吏骑马而过。
殊清郁虽未找到那位二哥的身影,但借着六王府里的消息,倒是找出了不少同他们兄弟不是一条心的朝臣们,虽顾及朝中人才本就紧张,没有一网打尽,但还是寻了几个不是那么重要的小官员收押审问。
一时之间,长安城中不说人人自危,也都是小心翼翼,连酒楼戏园的生意都是一落千丈。
随着殊清郁的身体好起来,阴翳也开始逐渐恢复了忙碌,暗营的事情先不说,他身份暴露之后,时宫的事情也开始光明正大的的送到他的手里让他处理了。
谁让他父亲一副我在给你心上人治病,且时宫工作量也是因为帮你看着江湖才成倍增长的理直气壮的样子把事情都扔给了他。
谁让他确实理亏。
一时之间,就连子夜都清闲了几分。
你问为什么?因为之前时宫的事都是他在处理啊。难不成还真是那个每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宫宫主在处理么?
当然,子夜对这个结果乐见其成。名正言顺的少主唉!能减少他的工作量自然是好的。更何况他其实也并没有很闲。
殊清郁的身体虽未彻底清除病根,但既然接下了这个事情,自然也开始忙碌。
正巧这一日阴翳并不在他身边,他拿着从六王府中搜出来的“神医谷”的纸,忽的想起,许久之前,时宫好像来人和他提过神医谷的事情。他便来了岁幕下榻的院子,打算问上一问。
走到院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在讲话,殊清郁下意识的收敛了气息,藏了身形,听了起来。
子夜:“鸡鸣,这药在过半个时辰同屋子里固本草制成的丸药一起送到王爷那里去。切勿误了时辰。”
鸡鸣:“知道了,老大。这固本草的丸药就只剩这最后一颗了吧?”
子夜:“嗯。”
鸡鸣:“唉,这一颗药可是咱们整个时宫上下找了许多年才寻到的,属实不易啊!这本是拿来给少主调理身体延长寿数的,这下可好,也不知道少主还能不能活到咱们再找到一颗固本草的时候。”
子夜闻言,顿时沉下了脸色:
“鸡鸣,慎言!”
鸡鸣见子夜动了怒,不再说话,他也只是抱怨几句而已。
躲在门后的殊清郁却是浑身一凉,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叫阴翳还能不能活到他们在找一颗?什么意思,阴翳寿数有碍?
殊清郁越想越乱,疾步走出,站到了子夜和鸡鸣的面前。
“你们可否说的清楚些?”
虽然话语客气,但是气场强大。
子夜和鸡鸣都有些意外。鸡鸣也知晓自己闯了祸,一时间脸上血色褪尽。
两个人同时躬身行礼,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阴翳到底怎么了?”
殊清郁的脸色也不好,甚至有些隐隐发青,这是因为他心情起伏太大。
子夜暗暗叹息,心知王爷得不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与其让王爷去问宫主,不如他把事情说清楚,也省着宫主与少主之间好不容易才修复一些的关系,再次裂开。至于事后,少主怎么罚他,他认就是了。
“王爷您先冷静,少主他没怎么样。只是多年暗卫生涯,让少主亏空太大。一身的内力武功虽然登峰造极,但也几乎掏空了少主的身体,宫主曾言,若不加干预,少主也不过最多十年寿数。所以时宫才寻了这么一颗固本草,来给少主调养身体,延长寿命。但王爷您当时情况紧急,宫主虽能救回您的性命,但也言您的寿数不过两年。若想将身体调理健康于寿数无碍,便也少不了这颗固本草。宫主看出您对少主的重要性,所以如实同少主讲清缘由。由少主做主。将固本草给您调理身体。少主曾言,若您只有两年寿数,那他也只有两年寿数。”
殊清郁的眼眶慢慢变红,随着子夜的话落下最后一个字音,他的眼泪也随之流下。
“这个傻子!”
骂完这一句后,殊清郁也没忘了将正事交给子夜。
“从六王府中搜出同神医谷来往的信件,本王曾想起有时宫中人来本王府中言神医谷,所以前来问问。但现在本王心绪不宁,只能劳烦子夜整理后再送到本王那里。”
殊清郁的声音沙哑,眼泪虽然没有在落下,但眼眶还是红的。
子夜又是躬身一礼,
“王爷言重了,待子夜整理过后,就去给王爷汇报。”
“多谢。”
殊清郁便也在待不下去,转身离开。阴翳外出办事,得晚间才能回来,殊清郁只是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平复心情。
待殊清郁离开后,子夜刚想叹了一口气,旁边的鸡鸣“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子夜把剩下的半口气叹完,说道,
“起来吧,下次记得不要什么话都说。”
“老大,你...”
鸡鸣知道自家老大的性子,如今这样,怕是又打算自己担下这一切。
但是子夜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
“我还轮不到你担心,看好药。”
说完,子夜便离开了。鸡鸣叹息一声,打算送完药便自己去找宫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