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祝浅予,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电话里丛女士的声音依旧洪亮,祝浅予揉了揉耳朵,倚在走廊的栏杆上。
“那您也没给我打啊,做人不能这么双标。”她小声抱怨,手指也不自觉地绕着自己的头发。
“你信不信从下个月开始我不让你哥给你生活费了!”
听到丛女士的语气变得严肃。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换上讨好的语气:“妈妈,我错了。”
本来因为逃跑自己老妈就不给自己生活费了,要是哥哥这边也断了,她下个月真的就要靠泡面度日了。
“你最近上课怎么样?生理期没吃辣吧?”
“妈,您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学习了?”
话题突然转变,祝浅予挑了挑眉毛,敏锐的察觉到奇怪的地方。
毕竟从自己高一分班考试失利,和丛女士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后,自己老妈可是再也没管过自己学习。
她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陈颜颜又说了什么:“妈,你是不是也听颜颜说了,我们学院来了个帅哥教授。”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让祝浅予更加笃定。
“啊?嗯,对对对。”
丛女士面不改色地应下:“你那个教授帅吗?”
对此,祝浅予表示十分头疼又无奈,怎么连丛女士也开始听这种八卦了。
“挺帅的,但是你已经没机会了!人家已经有未婚妻了!”
她故意拉长语调,企图把话题带偏。
“好啊,有未婚妻好啊……”还没等丛女士说完,祝浅予身后就响起一个清冷的男声:“祝同学?”
祝浅予顺着声音回头看过去,瞬间僵在原地。
温知节穿着一个灰色的大衣,里面藏蓝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手里还拿着今天要讲的内容。
镜片后的目光似笑非笑。
“温…温教授!”祝浅予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看到温知节的那一瞬间,祝浅予感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从第一节课发现了自己的奇葩操作后,她几乎每节课都躲在最后面,生怕温教授发现自己。
但是偏偏温知节就像是安了定位器一般,每次上课都点自己的名字。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就是和姓温的犯冲。
看着温知节往这边走的脚步,祝浅予在心底不断祈祷:别过来,别过来!
温知节看着面前女孩皱起的眉头和逐渐变红的耳尖。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夹杂了一点无奈。
看来小姑娘还没认出自己,还是别惹她烦了。
于是温知节停住了脚步,抬手看了眼腕表,“快进去吧,要上课了。”
祝浅予如蒙大赦,随后使劲地点点头,转身便赶紧挂断电话:
“妈,我不和你说了,我上课了。”
对面的丛女士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祝浅予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温知节这个人算得上温和,讲课时也比较风趣,经常会讲一些特别的案件来丰富学生的知识和见解。
但是在考试和作业方面又称得上严苛两个字。
他可以允许学生不理解,但不允许学生不思考不动脑。
法学尽管是文科,但依旧是一门需要人沉下心来去寻找、去思考、去辨别的学科。
温知节在第二节课上课前表示过,学生在他的课上,可以玩手机,但是要保证提问时能回答出问题。
因此,祝浅予尽管坐在后面,但是每节课都不敢分心。
但是今天,也许是因为生理期的缘故,祝浅予觉得今天的课就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祝浅予。”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祝浅予猛地看过去,对上温知节探究的目光。
温知节从上课开始就注意到祝浅予走神了。
之前两节课,祝浅予尽管坐在最后面,但是也是认真思考的。
时不时还会因为题目中的陷阱感到困扰。
但是今天,虽然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白板,但是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回答一下白板上这个题目。”
祝浅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白板上赫然是一道刑法题。
只不过,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好求救般看向身边的两个舍友。
汪珍在草稿纸上飞速写下几个关键词,悄悄推到祝浅予面前。
祝浅予偷偷瞄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选b,乙虽然昏迷,但是仍然占有……”
回答到一半,她突然顿住,温知节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最后一排,站在她旁边。
“分析一下。”他的声音清冷又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祝浅予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她迅速用书盖住那张纸,硬着头皮往下说:
“乙只是昏过去了,仍然占有皮包,只是由紧密的占有变成了松弛的占有。甲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以和平手段盗取皮包,构成盗窃罪。”
温知节点点头,留下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祝浅予直接抱住了汪珍的胳膊:“珍珍,要是没有你我这节课就完蛋了。”
“是你自己脑子转的快,后面的点我都没想全。”汪珍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认真地表扬。
“不管不管,一会我请你俩喝奶茶!”祝浅予刚刚拿出书包来准备走,就听见讲台上的温知节开口:
“后面为了避免我参加会议时消息传达不到位,我会从咱们班选一个学生助理。”
温知节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更加吵闹的交流声。
只是这次声音里,大多数都是女生。
祝浅予本人是不想当这个学生助理的,她在这方面秉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但是她身边的汪珍则是眼睛亮了亮。
“就……”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温教授宣布他的选择。
“祝浅予。”
教室里先是安静了两秒,祝浅予感觉有无数道视线投到自己身上。
包括坐在自己身边的汪珍,也是不自觉地看向祝浅予。
那眼神里有几分羡慕,更隐藏了几分不甘。
反而被选到的祝浅予本人,则是僵在原地,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why?
难不成因为上课没好好听讲?不应该吧?
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到她呢?
温知节注视着女孩瞪圆的杏眼,和僵在脸上的笑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教案:“下课后先跟着我去办公室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