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庭把祝浅予送到温知节别墅门口，看到温知节出来接到祝浅予后转身坐进出租车。
他没报自己住处的地址，而是沉声道：
“去A大。”
出租车疾驰而去，他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让助理把他的车送到陈颜颜学校侧门。
等助理赶过来，远远就看见他胳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得吓人，慌忙跑过去：
“小祝总！您这手怎么伤了？要不要送您回去养着？”
祝言庭摆摆手，语气透着疲惫：
“不用，你把车停好就行，回去吧。”
助理不敢多问，麻利停好车递了烟，看着他靠在车门上点燃，才忐忑离开。
夜风卷着凉意吹过来，祝言庭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伤口的疼混着心里的乱，让他只剩麻木。
烟盒空了又拆新的，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整夜攒下的烟头堆了一地。
他掐灭手里最后一支烟，弯腰钻进车里。
车里又闷又呛，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熬到早上八点，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才给陈颜颜发消息：
上午有课吗？没课就来学校侧门吧，我在这等你。
消息石沉大海，他就静静等，直到九点半，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颜颜”两个字。
祝言庭喉咙发紧，咳了两声压下沙哑，接起时刻意挤出笑：
“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陈颜颜含着牙膏泡沫的含糊声音，慌里慌张的：
“言庭哥？你来我学校了？怎么不提前说！你还在门口吗？我马上下去，等我！”
她刚睡醒，压根没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一边说一边踩着拖鞋往洗漱台冲。
“不急，”
祝言庭嘴角扯着笑，心里却涩得慌：
“我在侧门，你慢慢收拾，别摔着。”
“知道啦！”
陈颜颜笑着挂了电话。
刚断电话，车窗就被敲响了，祝言庭抬头一怔，竟然是自己妹妹。
他降下车窗，还没开口问她怎么在这，祝浅予的目光就扫过车旁那堆密密麻麻的烟头，眉头一拧：
“这是你抽的？你不会在这待了一夜吧？”
祝言庭没隐瞒，诚实地点点头。
“来找颜颜的？”
祝言庭又点点头。
祝浅予瞬间开启连环怼，语气平淡却字字扎心：
“把这一地烟头收拾干净，环卫工人大清早扫街够累了，别给人添堵。”
“大半夜你不回去睡觉在这杵着，等鬼呢？”
“我今天上午还有课没空跟你耗，等颜颜出来，你把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不准别藏着掖着，剩下你俩怎么决定那是你们的事，我走了。”
祝言庭刚要推车门，祝浅予已经转身往校内走，没两步又猛地回头，眼神凌厉警告：
“祝言庭，少抽点！”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么造，我锤爆你！”
“等肺变成黑煤球，到时候还得我来给你收尸！”
话音落，她脚步不停，快步融进校门口来往的人流里。
车里瞬间安静下来，祝言庭看着那堆烟头，又摸了摸胳膊上渗着血丝的纱布，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推开车门，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指尖被烟蒂烫得发麻也没在意。
直到把最后一根烟头扔进垃圾桶，才靠着车门站定，目光死死盯着校门口的方向。
没几分钟祝言庭就看见校门口跑出来一个身影，穿着暖白色的外套，刘海随着跑步的动作上下跳动。
距离一点点拉近，还能看到陈颜颜逐渐皱起来的眉头和加快的脚步。
陈颜颜隔着老远的距离，一眼就瞅见祝言庭胳膊上缠着的纱布。
她跑到跟前立马刹住脚，小脸绷得紧，伸手就攥住他没受伤的手腕，急声问：
“言庭哥！你手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说着她目光往上扫，又瞥见他额角浅浅的擦伤。
当即就抬手要去碰，指尖刚要碰到皮肤，就被祝言庭反手攥住了手腕。
他掌心滚烫，力道却轻，声音哑得压着几分疲惫：
“没事，小擦伤，别担心，我们去吃饭吧？”
陈颜颜心里咯噔一下，哪能信他这话，胳膊都渗血丝了能是小擦伤？
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直接追问，反而左右扫了扫，疑惑道：
“司机呢？你开车来的，怎么就你一个？”
祝言庭手指摩挲着陈颜颜微凉的手掌，指尖轻轻蹭着她的指缝。
他扯出个浅淡的笑：
“昨天晚上我让他把车开过来之后就让他回去了。”
陈颜颜下意识脱口而出：
“昨天晚上？你不会昨天晚上就来了吧？”
“言庭哥，你不会一夜没回去吧，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你眼里的红血丝！”
陈颜颜接连几个问题问得祝言庭有些绕，他晃了晃陈颜颜的手，耐心地向她解释：
“昨天晚上......太晚了，怕在吵醒你。”
陈颜颜叹了口气，又新乡市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那你的手受伤了，谁开车啊？”
话音刚落，她对上祝言庭那双沉沉的眼，里面藏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瞬间愣了一下，心里冒出个离谱的念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都带着点不确定：
“你...不会打算让我开车吧？”
祝言庭低笑一声，胸腔震动带着点沙哑，攥着她的手往车边带：
“不然呢？我的小姑娘驾照考下来都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放着落灰。”
陈颜颜脸一垮，跺了下脚：
“可我就练过几次！你这可是豪车，刮了蹭了我赔不起！再说你伤成这样，万一我开不稳...”
话没说完，祝言庭已经拉着她驾驶的门，先把她塞进去。
自己绕到副驾驶座，单手撑着车门坐进来，刚动胳膊就扯到伤口，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陈颜颜看得心揪，立马凑过去：
“你慢点！”
“怎么伤成这样啊？”
他侧头看她，眼底的疲惫散了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没事，坐好，系安全带。”
“我坐在你旁边，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