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要选秀的消息,像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大商疆域。
当这个消息传到西岐的时候,西伯侯姬昌正在和他的长子伯邑考,以及上大夫散宜生等人议事。
“什么?帝辛要广选天下美女?”
姬昌听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手中的龟甲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最近一直在密切关注朝歌的动向。
当他听说帝辛在女娲宫题写赞美诗,而不是淫诗的时候,他心中是大为震惊,一度以为帝辛转了性子,要当一代明君了。
紧接着,帝辛雷霆手段,斩杀宠臣费仲、尤浑,更是让他心头一凛,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他以为,这位人王终于要开始励精图治,整顿朝纲了。这对野心勃勃的西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画风突变!
帝辛竟然要开始选秀了!
而且,主持这件事的,竟然是素来以耿直着称的亚相比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姬昌彻底糊涂了,“帝辛此举,意欲何为?”
长子伯邑考,生得丰神俊朗,温文尔雅,他皱眉道:“父侯,孩儿也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前几日还英明神武,怎地突然就变得如此……荒唐?”
上大夫散宜生捻着胡须,沉吟道:“侯爷,各位公子,依老夫之见,此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亚相比干,他为人刚正不阿,绝不可能助纣为虐。其中必有隐情。”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
【嗨,一群土包子,这就叫战略!懂吗?战略性好色!】
【我爹这是在第五层,你们连大气层都没摸到呢!】
朝歌,摘星楼里,正被帝辛抱在怀里,旁听探子汇报西岐反应的殷泽,在心里开启了疯狂的上帝视角吐槽模式。
帝辛听着儿子的心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着殷泽的“剧透”,再去看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在那里瞎猜,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西岐,议事厅内。
姬昌将那几片龟甲捡起,放在炭火上灼烧,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想要卜上一卦,窥探天机。
片刻之后,龟甲上出现了几道裂纹。
姬昌盯着那裂纹,眉头皱得更深了。
“卦象显示……大凶!但凶中,又透着一丝看不清的变数……一片混沌,模糊不清。”姬昌喃喃自语,“自从那日女娲宫事变之后,关于朝歌的一切天机,似乎都被一层迷雾笼罩了,根本无法推演。”
他不知道的是,帝辛为人王,本就有国运护体,屏蔽天机。再加上殷泽e这个穿越者变数,以及帝辛听取心声后的主动改变,整个封神大劫的因果线,已经开始发生微妙而剧烈的偏转。
别说是他姬昌,就算是昆仑山上的圣人,现在想要推演帝辛的未来,也只能看到一团浆糊。
“父侯,既然天机不明,我们不妨从人事的角度分析。”伯邑考说道,“会不会是……帝辛此举,是在故意麻痹我们?”
【哟呵?我这未来的大伯子,脑子还挺好使嘛!竟然猜到了一点点!可惜啊,你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殷泽在心里点评道。
散宜生摇了摇头:“大公子此言差矣。若真是麻痹我等,何须搞出如此大的阵仗?还让亚相比干亲自主持?帝辛为人,素来高傲,他若真想励精图治,只会更加强势,以雷霆手段震慑四方,绝不会用这种自污名声的法子。依老夫看,他……恐怕是真的本性难移。”
“没错,”另一位大臣附和道,“我听朝歌传来的消息说,帝辛自从杀了费仲尤浑之后,便日日将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抱在身边,连上朝都不例外。有人说,他是因为那小儿子生母早逝,心生怜爱。我看,他分明是没了费仲尤浑那样的玩伴,觉得无聊,才拿儿子当个新鲜玩意儿罢了!如今玩腻了,便又想起了美色!此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噗!拿我当玩具?你才是玩具!你全家都是玩具!我可是我爹的宝贝,是逆天改命的核心发动机!你们这些凡人,根本不懂我的价值!】殷泽被这番话气得差点叫出声来。
帝辛感受到怀里儿子的愤怒,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对!就是这样!你们就这么想!
你们想得越歪,孤就越安全!
姬昌听着手下大臣们的分析,也渐渐倾向于“帝辛本性难移”这个结论。
毕竟,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唉……”姬昌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眼底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帝辛昏庸,对他西岐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他最怕的,就是一个英明神武、励精图治的帝辛。
“既然如此,我们便静观其变吧。”姬昌做出了决定,“不过,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邑考。”
“孩儿在。”伯邑考上前一步。
“你准备一份厚礼,过些时日,以替父王朝贺为名,亲自去一趟朝歌。”姬昌吩咐道,“一来,是探探朝歌的虚实,亲眼看看那帝辛,究竟是真昏庸,还是假糊涂。二来,也是向他表明我西岐的臣服之心,让他对我西岐,放下戒心。”
【来了来了!名场面预定!伯邑考要来送人头了!不对,现在剧情改了,费仲尤浑死了,我爹应该不会再动杀伯邑考的心思了吧?应该不会吧?】
殷泽心里有点打鼓。
【不过,让他来也好。正好让我亲眼看看,这传说中的封神第一美男子,到底长啥样。是不是真的帅得惨绝人寰。】
帝辛听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动。
伯邑考要来朝歌?
他想起了殷泽之前的心声里提到过的,未来的自己,会杀了伯邑考,做成肉饼给姬昌吃。
一想到那残忍血腥的画面,帝辛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他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不过,姬昌派他儿子来,名为朝贺,实为刺探,其心可诛!
帝辛心中冷笑。
既然你要派你儿子来试探我,那我就让你儿子亲眼看看,我这个“昏君”,到底有多“昏”!
我要让他回去告诉你姬昌,朝歌的这位大王,已经彻底沉迷于酒色,无可救药了!
……
与此同时,冀州。
冀州侯苏护,也接到了朝歌选秀的旨意。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接到的旨意,是“指名道姓”的。
旨意上明确写着,听闻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德才兼备,容貌出众,特召其入宫,侍奉君王。
接到旨意的苏护,当场就炸了!
他是个暴脾气,向来就看不起帝辛的为人。在他看来,帝辛就是一个残暴好色的君王。
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女儿身上了!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苏护气得将那道圣旨撕得粉碎,“昏君!我苏护的女儿,金枝玉叶,岂能送去那虎狼之地,任你!”
他手下的将领劝道:“侯爷息怒!此乃大王旨意,不可违抗啊!违旨,便是谋反啊!”
“反就反!”苏护正在气头上,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怒吼道,“君坏臣纲,有败五常!我苏护镇守冀州,保境安民,从未有过二心!他帝辛倒行逆施,宠信奸佞,如今还要强抢我的女儿!此等昏君,不配我苏护侍奉!”
“来人!取笔墨来!本侯要在午门题反诗!”
“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护的怒吼,响彻了整个冀州侯府。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已经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