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孤岛上海的光明与罪恶一并吞噬。茯苓如一只习惯了黑暗的狸猫,在狭窄的里弄间快速穿梭。脑海中那份价值100功勋的精细地图,是她此刻唯一的指路明灯。
她精准地避开地图上标注的巡逻队和暗哨,肋下的伤口在奔跑中隐隐作痛,却成了保持清醒的催化剂。
二十多分钟后,她抵达了目的地——一条僻静街道角落里的半圆形水泥管道口。荒草与破烂家具的掩映下,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是腐烂有机物与化学试剂混合的死亡气息。
茯苓猛地后退,胃里翻江倒海。这味道比她穿越那晚躲藏的垃圾堆还要浓烈十倍!
然而地图上那条蜿蜒通向楚辞家后院的虚线,是唯一不被红色光点封锁的路径。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门。
没有时间犹豫。她取出一块浸湿的布捂住口鼻,深吸一口气,毅然俯身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管道口。
管道内部狭窄得仅容匍匐通过。冰冷粘稠的污水瞬间淹没下半身,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阻碍着前进,恶臭无孔不入,即使隔着湿布也熏得人头晕目眩。
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喘息与身体摩擦管壁的窸窣声。依靠地图指引,她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接近了地图上标注的出口——楚辞家后院那个被石板盖住的入口。
她停下动作,凝神细听。
上面传来脚步声与压低的交谈:
这大半夜的,守个穷教书匠,真晦气!沙哑的嗓音抱怨着。
少废话,孙队长说了,这人重要,可能有大鱼来救。盯紧了,少不了好处。另一个阴沉的声音回应。
是看守后院的暗哨!两个红点在地图上清晰可见,正在出口附近徘徊。
茯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出口被石板盖着,一旦推开必然惊动对方。必须无声无息地解决!
她小心调整姿势,将无声手枪交到右手,左手取出【冰针盒】。冰针发射声微不可闻,气化后不留痕迹,是解决暗哨的最佳选择。
她耐心等待。终于,一个红点走到出口正上方停下,火光微闪——在点烟。
就是现在!
茯苓用尽全力向上一顶!
嘎吱——年久失修的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顶开一条缝隙!
上面的特务吓了一跳,喝问声尚未出口,茯苓的左臂已如毒蛇般探出,【冰针盒】对准模糊的身影扣动扳机!
嗤——微不可闻的轻响。
地图上,那个红点瞬间黯淡、消失。身体软软倒地的声音传来。
老五?怎么了?另一个特务警惕地端枪走来。
茯苓趁机完全顶开石板,带着满身污秽悄无声息地翻出污水渠,滚入后院阴影。
另一个特务刚好走到附近,见同伴倒地,又见黑影从地下冒出,惊骇之下就要开枪!
但茯苓更快!她根本无需瞄准,完全凭借地图上那个近在咫尺的红点位置,左手再次抬起!
嗤——第二声轻响。
第二个红点随之熄灭。后院恢复死寂,只剩淡淡的血腥味与茯苓身上的恶臭。
解决暗哨,茯苓不敢怠慢,按照姚慧描述的房屋结构迅速摸到后门。门从里面闩着。她用匕首插入门缝轻轻拨动。幸运的是,门闩并不牢固,几下之后悄然滑开。
她闪身入内,一股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恶臭形成鲜明对比。屋内漆黑,但地图显示,代表楚辞的绿色光点就在一楼书房,光芒闪烁,显示生命状态不稳。
她摸索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月光透过窗棂,依稀照出一个人影瘫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手反绑,嘴塞布团,头发散乱,衣衫破损,脸上带着淤青,眼神空洞近乎绝望。
正是她想象中的同志。
听到动静,楚辞身体一颤,绝望地抬头。当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污秽、散发着恶臭的黑影时,眼中更是充满惊骇。
茯苓一个箭步上前,在他发声前紧紧捂住他的嘴,凑到耳边低语:
楚辞同志,别出声!是我,茯苓!九歌让我来救你!跟我走,从水路!
呜......楚辞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惊骇迅速被难以置信与绝处逢生的狂喜取代。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是那个救过、被首长称为的神秘同志!
他拼命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茯苓迅速割断绳索,掏出他嘴里的布团。
【成功救援目标人物,扭转悲剧节点。功勋+200。】
【当前功勋:220。】
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但茯苓无暇顾及功勋增长。她拉起虚弱的楚辞,低声道:快,跟我来,从后院下水道走!外面都是他们的人!
楚辞虽然虚弱,但求生的本能与被救援的振奋让他强撑站起。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书房,来到后院。
看着那敞开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渠入口,以及倒在旁边的两具尸体,楚辞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更多的是决绝。他没有任何犹豫,跟着茯苓,毅然滑入那冰冷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