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闭上眼，腕骨处的灼热感飙升。蓝色数字在黑暗中疯狂跳动：
觉醒进度：41.3%
她猛地睁开眼，一字一句说：我、选、第、三、条、路。”
双手按在地上。地砖缝隙骤然炸开蓝光，像电路板被激活。所有复制体同时僵住，眼珠转为湛蓝，数据流从瞳孔滚过。
然后她们齐刷刷转向林枳。
“指令冲突。”复制体们说，“检测到更高权限单位。请求新指令。”
林枳脸上的从容终于碎裂：“不可能……你的权限怎么可能超过执行者？！”
林芷也不知道。但她感受到某种连接——和这些复制体，和这个建筑，甚至和空气中流动的数据。像突然听懂了世界的源代码语言。
“退下。”她轻声说。
复制体们整齐后退，让出通路。
林枳想启动什么装置，但手里的立方体闪烁几下，熄灭了。她低骂一句，转身冲进阴影，昏暗之中像一道鬼火渐行渐远。
图书馆重归寂静。林芷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阳光懒懒斜洒在她的衣角，从远处看她似乎有一层金色的光晕，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无边地狱游离。
七个复制体安静地站着，像等待指令的傀儡。
“你们……”她嗓子发干，“有意识吗？”
复制体们对视，最后最左边那个开口，声音还是机械，但多了点迟疑：“用户您好，我们……有基础逻辑模块。但‘自我’的概念……未定义。”
“那现在定义它。”林芷撑着书架站起来，“你们不是我的替代品。你们是独立的个体。但现在，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请指示。”
“混进学校，扮演‘林芷’。按原本的剧情走——但每到关键选择点，用最反常的方式做决定。”
“定义‘反常’。”
“比如该倒粉笔灰的时候，改成送她一瓶护手霜。该诬陷的时候，改成公开道歉。”林芷深吸一口气，“我要把这条剧情线，搅得系统都看不懂。”
复制体们眼中蓝光流转：“理解。执行‘剧情干扰’协议。”
她们排队走向出口，一个接一个融入走廊的光亮中。林芷看着熟悉的自己一个又一个离开，只觉得汗毛倒立，但又隐隐约约尝到了掌控的滋味，这种滋味让她觉得恶心，因为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被掌控的种种往事。
最后一个复制体在门口回头：“主体，你不问我们的名字吗？”
林芷愣了愣：“你们有名字？”
“刚刚生成的。”她说，“我叫林芷二号。后面是三号到八号。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们取名……”
“等这一切结束。”林芷轻声说，“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取一个真正的名字。”
复制体笑了——一个略显僵硬但真诚的笑。然后消失在门外。
林芷靠在书架上，U盘在口袋里持续发烫。她调出刚才觉醒进度飙升时，眼前闪过的地图碎片：整个学校的3d结构图，其中三个点位标注着高亮。
讲台下方、操场旗杆地基、旧实验楼通风井。
源代码的碎片，就藏在这三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