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野干完上午的活，买了两瓶酒一条烟，跟着大队长去找校长。
这时候的小学校长基本都是熟人，在一个村子一干几十年的那种。
昨天村里发生的事情，校长也听说了，很是同情孩子的遭遇，再加上又有大队长作保，肖野会做人送了不少东西。
于是同意收肖月，让她上二年级，跟晓静一个班。
下午，老师放学，肖野又买了两瓶酒和点心送到代课的老师家里，老师收了，表示会帮忙关照孩子一点。
肖月上学的事情算是搞定，肖野也松了口气，可以放心去下海了。
他先去青禾家接回月月，回到家时，有好几个村里的婶子送了菜过来。
“都是家里种的菜，不够再到我家地里拔。”
“谢谢婶子。”肖野把自己早上得的海货，一个婶子给了点。
仓库前面有一大片空地，长满了杂草，肖从屋里拿了个锄头，开始挖起地来。
下午的日头还很毒，他带着个草帽穿着背心，身上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每挥舞一下锄头，肩膀上的肱二头肌就会高高鼓起。
柳芳在一旁看的眼睛直冒星星。
她昨天在海边补渔网，不知道肖野家发生的事情，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过来帮忙。
错过了这么好露脸的机会。
早上她用粮票换了一口袋糙米，提溜着过来。
“肖野哥。”
肖野停下锄头，看向来人，是之前那个女知青。
“有事吗？”
柳芳展示了下手里的米袋，“听说了你的事情，你那后妈真的太可恶了，想着你刚搬过来，应该东西还没来得及置办，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换了点米送过来。”
肖野微微有些诧异，拿着锄头走过来，“这位同志，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家里现在吃的东西已经够了，米你还是带回去吧，你们也不容易。”
柳芳真是对肖野哪里的满意，这身高一米八七的身高。
她得仰着脖子看。
“没事，一点心意罢了，你这位置挺好，宽敞，不用跟他们住在一起也自在些，这就是月月吧，真可爱。”
柳芳自来熟，倒弄的肖野有些不知所措。
他收下了米，从早上收的海货里，挑了几只大点的螃蟹给人女同志。
柳芳噗呲一下，“你肯定还不记得我的名字吧，我叫柳芳，下次别忘了。螃蟹我不要了，我们那里也不方便蒸，要不你烧的时候喊我，我来吃点现成的？”
说完她笑眯眯的看着肖野。
“我这刚搬家，家里什么都没有，还不方便待客。”
肖野委婉的拒绝。
但架不住人柳芳热情，她坚信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她脸皮厚一点胆子大一点，肖野还不手到擒来。
“没事，什么客不客的，要不我现在给你烧了？正好吃了？”
“别别别，晚上，有人喊我们去吃饭，今晚不行。”
肖野急的一脑门汗。
他不知道柳芳为什么会看上自己，他现在真的是穷的家徒四壁，但他知道既然不喜欢一开始就应该拒绝。
“那行吧，”柳芳有些失望，“要不我明晚再来？”
肖野噎住，他把柳芳送来的米塞到她的手里：“这个米你带回去，真的很感谢你柳芳同志，但我跟大队长提前预支了工分，现在真的不差吃的，米你留着自己吃，你们知青也不容易。”
柳芳听着肖野说了一大串，终于明白这人是在拒绝自己。
她面色一僵，随即想到肖野人狠话不多的个性，自己能把他逼的一次说这么多话，也算是一个突破。
退一万步说他这也算是洁身自好。
柳芳释怀，摆了摆手，“带来哪有再带走的道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喊我来吃饭。月月，姐姐走了，再见。”
月月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摆手。
小小的眨巴着大眼睛的样子还怪可爱，柳芳上手摸了下月月的小脑袋，“真可爱，下次姐姐回城给你带糖吃。”
肖野现在住的屋子是村里空着的破仓库，以前堆渔网之类的工具用的，后来这些搬到了大队部，这里就空置了下来。
地方很宽敞，他趁着离天黑还有点时间，打算去海边一趟看看。
半路上正好就遇到了青禾。
“野哥，你也下海呢。”
“是啊，去看看有没有货，今天一天净忙活事情去了，没摸到什么好货。”
“我之前跟你讲的挣钱的门路，我觉得收海货还要继续收，我发现村里人也愿意，今天还有好几个人问我，连春桃婶也来问。”
肖野犹豫：“要是再有人举报，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是担心连累到其他人。”
“我们现在还是控制在只收好货，普通的不要，不会影响到生产队什么，反正他们收过去，也就当普通货卖掉了，钱也是给别人挣了。”
吃大锅饭，自然没人在意。
“行，我觉得行。”
“还有，我想出海，先在近海瞧瞧，我不会开渔船，所以得劳烦你跟我一起，我是这么想的，渔获咱们六四分，我六你四怎样？”
说完，青禾内心有些忐忑，她怕肖野问她凭什么她六，而他一个老手才四，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结果人家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行。”
青禾不死心，“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肖野挑眉，“你想我问？”
青禾赶紧摆手，“不想。”
她尝生蚝了，炭烤的、清蒸的，带着海水的咸鲜，这时候的海水还没有被污染，这些海货的味道都比后世好吃多了，真正海洋的味道。
“想挖啥？”肖野问。
“生蚝，青林想吃，正好退潮，我去碰碰运气，要是挖的多，晚上我们烤生蚝吃吧。”
“行啊，去我院子，正好我上午收拾了一下，我那有个碳炉子，地方也宽敞，还没人管。”
青禾上辈子拘谨，没啥朋友，一辈子围着家人转，有时候路过夜宵摊，看着那些三五好友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心里是真的羡慕，这辈子她也要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自由畅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