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眼睛睁大,蓄满了泪水,“皇上!臣妾冤枉啊!”
胤禛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苏培盛,你亲自将年氏送去冷宫。”
目送着太监们将年世兰架走,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就这?三条人命就只打入冷宫?
就在她们悄悄用眼神腹诽的时候,胤禛又开口了,“如今西北战事刚起,年羹尧是主帅,为了不扰乱军心,此事不许乱传!违令者严惩不怠!”
听到这话,众人才懂了,原来还是因为有个好哥哥啊!
丽嫔不大的脑瓜子终于又转动了,年世兰倒了没关系,只要年家还在就行了。
而且这半年来,皇上也没有翻过几次她的牌子,如果有个孩子,那她下半生也就稳了,也不用再依靠年氏了。
“皇上,那四阿哥呢?皇上可要再给他寻个养母?”
胤禛抬眼瞧了瞧她,都快要被气笑了,虽然年世兰做的那些她没怎么参与,但她身上这么大一个标签,真当人看不见吗?还敢舔着脸索要四阿哥的抚养权?
而且一个他不待见的阿哥,这么多人争抢,是以为他生不出孩子了吗?
想到这,视线看向角落里的夏冬春,内心微微点头,知道躲事,护得住孩子,不像她表现出来的愚笨。
忽然想起,上次说给她个封号,结果被敬嫔的事打断了,后来忙着查年氏,就忙忘了,“夏贵人,上次说好要给你个封号的,你性子鲜活跳脱,嬉字就很适合你,就封嬉贵人吧。”
夏冬春终于从角落里出来,面上露出欣喜,开心的行礼谢恩,“臣妾谢皇上隆恩!”
大家无论是不是真心替她高兴,都纷纷祝贺她,“恭喜嬉贵人了!”
“至于四阿哥,朕和太后已经商量好了,因着四阿哥的养母,生出这许多事来,四阿哥也已经十二岁了,不需要养母也能过的好了,就让他住在阿哥所,皇后多照看着也就行了。”
宜修微笑的面具下是紧咬的牙齿,“是,臣妾会对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一视同仁的。”
胤禛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事了,就准备走了,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对着宜修说道:“皇后这么多事可能忙不过来,就让裕嫔帮你吧!”
剪秋似乎都能看到宜修那张假笑的假面一寸寸碎掉,仿若雕塑一样立在那里,小心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是,臣妾知道了。”
裕嫔见宜修答应了,她才敢行礼谢恩。
她才回宫没多久,她就已经明白这后宫是宜修的天下,甚至今天这出戏都是她一手主导的,这可是她能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甚至养大的第六感给她的指示。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才笑着对宜修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在行宫多年,不太懂宫务,皇上让臣妾帮娘娘,臣妾只能娘娘说什么臣妾就做什么,希望娘娘不要嫌弃臣妾愚笨。”
宜修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慢慢学着就会了。今儿个闹这么一通,本宫也累了,明儿个过来,本宫再把事情分发给你做,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最后一个嫔妃也走了,刚刚还热闹无比的景仁宫,此时显得有些冷清,宜修一个人坐在那里,浑身笼罩着一股萧瑟之感。
剪秋轻轻喊道:“娘娘?娘娘?”
宜修回过神,“本宫还以为这么做皇额娘会不高兴,现在看来,是她先对不起本宫的。嬉贵人那里,三个月了吧?再看不出来,太医院那些太医就回家养老吧!”
剪秋点点头,“嬉贵人那里都安排好了,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奴婢还以为嬉贵人会先把它处理了,没想到竟然还拖着,不过三个月了,想瞒也瞒不住了,不知道她会选谁当这个凶手?”
宜修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好猜的,不是顺贵人就是柔常在。”
剪秋有些担心,“娘娘,柔常在那里,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
宜修摇摇头,起身朝内室走去,“不需要,她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也枉费咱们培养她了。”
剪秋快走几步扶着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小心试探着,“娘娘,既然咱们选了四阿哥,那是不是要为他清除一些绊脚石?”
宜修回头看向她,“你是说,五阿哥?”
剪秋小心的和她对视着,“奴婢从宫外搞到了一种药,是那些商户人家的后院争家产用的,她们生怕自家老爷在外面有私生子,回来跟她们的儿子争家产,会给人下一种药,让人彻底断了有私生子的可能。”
宜修的瞳孔紧缩,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她爱胤禛,她不忍心伤害他一点,所以她宁愿大费周章的去害别人的孩子,让那些女人生不下来。
如果是以前的宜修,剪秋是万万不敢提要给胤禛下药的,但是此时的宜修已经被胤禛打击了一次又一次,就连她自欺欺人的回忆里的胤禛都被她强制看清了。
现在她能抓住的就只有手里的权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扞卫她手中的权力,而且又不是弄死他,只是给他下个绝育药而已,以后都不用费劲心思给其他女人打胎了。
宜修果然有些心动,“这…太医查不出来吗?”
剪秋点点头,“就是有一点,同房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力不从心。”
宜修冷哼了一声,她都这么大年纪了,皇上已经很少跟她同房了,力不从心跟她又没有关系,“皇上年纪大了,心有不逮也是正常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却没有着急请胤禛过来,而是等到初一十五按规矩要到景仁宫来的时候,才下在了胤禛最喜欢的那道老鸭汤里。
因为紧张,又怕药效不够,宜修难得的没有跟胤禛说教祖宗规矩。
胤禛一口气喝了五碗,才觉着有些腻了,其他的也吃不下,才发现宜修没有劝他,“今日你怎么不劝朕,事不过三了?”
宜修一愣,恍若察觉自己忽视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皇上自登基以来,后宫生了许多事端,臣妾想着,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臣妾景仁宫应当是让皇上舒适放松的地方,若臣妾继续守着祖宗规矩,那皇上岂不是连最后自在的地方都没有了?”
胤禛满意的点点头,“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你以前也没错,凡事过犹不及,这老鸭汤还是三碗最好喝。”
宜修这才发现他似乎没怎么吃其他的东西,脸上保持着笑容,内心却又一次被他刺了一刀。
管他的时候,嫌自己管的多,不管了,又嫌自己不管他。
帝后二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就听门外苏培盛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延禧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