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琼斯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刚从俱乐部回到家里,品红色的礼服还穿在身上,打蜡的头发整齐地梳向一边。镜子里,柔和的卧室夜光灯打在他有棱有角的脸上,映出立体的五官,他墨蓝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倦意。
在俱乐部上保持的端饬姿态,此时此刻终于可以松弛下来。
取下领针,摘下领结,卸下腕上的手表,琼斯将它们一一收归进岛台里属于各自的收纳盘里放好。他褪下品红色礼服,坐在岛台前,用马鬃刷轻轻地理拭礼服。
卧室的落地窗外,新月的柔光和别墅的灯光交融在一起,倾洒在草坪和青石路上,宽广的别墅后院一片寂静。
这时候,卧室门响起了两声轻叩。
“请进。”琼斯说。
一位白色头发的男仆推门走进卧室。
“先生,信箱查过了,有一封新信件。”男仆在琼斯身后两米远处定住脚步,说到。
“哦?是谁寄来的?”琼斯问,没有回头,继续从容地拭着礼服。
“信封上面没写寄件人。”
“唔?”琼斯手中的动作定格了,他徐徐地抬起头来,“来,给我吧。”
男仆走上前,将信呈递给琼斯。琼斯接过信,看了看信封的正反面,冲男仆微笑一点头:“好的,辛苦了,李。”
男仆走出卧室,将门关上。
琼斯来到与卧室连接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更加仔细地端详起这封信件来。信封由火漆封缄,封面未写有任何信息。将信封对着灯光,能看见里面躺着一张珠光信纸。
琼斯用开信刀拆开信封,取出信来。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的第一行字时,一股不安的感觉便开始在他的心中扩散。
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好兄弟:
近日可好?
我来替你回答,蒸蒸日上。
虽然我们曾经相知甚深,但是往日不同今时,我敢打赌,如今我对你的了解,已经远超过你对我的,更重要的是,你对此浑然不知。
不必怀疑,也不必意外。其实我一直都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暗中关注着你,关注你的工作和交往的人物。你对此不知情,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
好好看看你的四周吧,看看你的家里,看看你周边的人、你的亲信,可能其中就有属于我的人。帮派、社团、教会、警署、政府,我无一不于这些地方存在。
我知道你那件所谓的藏品的来历,那东西并不干净,你是知道的。我了解你,了解它,了解光正会,了解其中的一切,就像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样。
说到这里,我的意图也很明确了,将不属于你的东西物归原主吧,真的。若你执意不肯的话,我必然会亲自置手其中,协助正义的一方。你有你的宝物,我也有我的手段。论智慧谋略,论可用资源,你都比我逊色不少,你的藏品不能为你提供任何实际的支持,而我的智慧与资源却可以。
认真考虑一下吧,我会给你时间的。天亮之前做出决定,拿出行动,让我看到你的诚心。
你的好兄弟,m.F.
随着越往后读,琼斯拿信的手就绷得越紧,最后竟有一丝的颤抖。信读完了,他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m.F.”这个署名看了许久。而后,他缓缓落下拿信的双手,神色惶然地看向窗外幽静的后院。
他感觉,仿佛有一团阴森的霾云压在他的头顶。
但是,很快,琼斯镇定了自己。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大脑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再次拿起那封信,重新又读了一遍。
然而,这一次读完后,琼斯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就像是找到了信中的破绽,从而得到安慰一般,舒出一口气。
琼斯看了看信的背面,随后就不放在心上似的拉开书桌的抽屉,将信和其它一叠信件放在一起便不再理会了。
关掉台灯,离开书桌,琼斯走到落地窗前,将落地窗帘拉严实。然后,他走进书房,打开一个竖柜,竖柜里放有一台密码保险箱。
琼斯转动密码锁,解锁保险箱。当箱盖弹开的一瞬间,盒盖的开缝处,只见一道紫色的幽光从中冒出。
他翻开箱盖,取出放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只散发紫红色荧光的透明近球形物体,有点蛋的形状。球体的中心,嵌有一只迷你的恶魔手爪。
将这只既诡异又漂亮的紫红色蛋状物捧在手里,琼斯在竖柜边上的一只数字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密码。随即,竖柜开始水平缓缓移动,不一会儿,竖柜后方,一座户内电梯显现出来。
琼斯使用面部识别解锁了电梯,轿厢门打开,琼斯捧着蛋状物走进轿厢,乘电梯来到地下负一层,从轿厢另一边的门走出电梯。
琼斯打开地下室的灯,只见这地下室并不大,并且堆满了储物箱。他走到一个一米高的工业储存箱前,输入密码打开箱子,将蛋状物小心翼翼地放在软垫上,关好储存箱。
完成这一切,琼斯拍抚两下储存箱,似乎感觉到放心了许多,他关掉地下室的灯,坐电梯回到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