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失笑：“悦悦，我和你姐夫要带妞妞去她奶奶家，今天下午的飞机，早就定好了。”
林知意温柔地说：“我身体不太方便长途旅行，而且惟扬部队那边初四就要回去，我想多陪陪他。”
“那……”林悦眼巴巴地看着周惟清和姜南星，“大哥大嫂，等我！等我拜完年回来，我和你们一起去海南！沈砚，我们快去快回！”
沈砚扶了扶眼镜，声音温和但理智：“悦悦，大哥和嫂子想过二人世界。我们改天再去，好不好？”
“他们天天都能过二人世界！”林悦拉着沈砚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可我过年才能和哥哥嫂子们待几天啊！我不管，我就要和两个嫂子待在一起！南星嫂子，知意嫂子，你们说是不是？”
姜南星被她逗笑了，看向周惟清，眼神里带着商量。周惟清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林悦见有戏，立刻站起来：“就这么定了！沈砚我们走！快去拜年，拜完马上回来和大哥嫂子汇合！”她说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大哥大嫂你们一定要等我啊！不许偷偷先走！”
沈砚无奈地起身，向长辈们歉意地颔首，快步跟上林悦。餐厅外传来林悦催促的声音：“快点快点，先去你家还是我家？算了先去你家，近一些……”
餐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周母摇头笑道：“这孩子，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周父却道：“活泼点好。沈砚稳重，能包容她。”
周老爷子喝了口粥，慢悠悠地说：“悦悦这性子，随她外婆年轻时候。”
周老太太嗔怪地看了老伴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
姜南星轻声对周惟清说：“要不……等悦悦回来？”
周惟清看着她：“你不是想安静休息几天吗？”
“其实……”姜南星微笑，“和悦悦在一起，也挺热闹开心的。而且海南那么大，我们各玩各的，也不会互相打扰。”
周惟扬插话道：“大哥，你就让悦悦跟着吧。不然她能念叨你一整年。”
林知意也柔声说：“是啊，悦悦就喜欢黏着南星。让沈砚看着她，不会太闹腾的。”
周惟清沉默片刻，终于妥协：“那就等她。不过说好，到了海南，不许打扰我们独处的时间。”
“放心吧。”周敏笑道，“沈砚有分寸的。”
大家移步到暖厅。落地窗外是洒满阳光的院子，室内暖气充足，茶几上摆着新泡的茶和水果。
周惟扬扶着林知意在靠窗的软榻上坐下，细心地在后面垫了好几个靠枕。周敏和李文轩带着妞妞坐在一旁，妞妞正低头看手机，偶尔和妈妈低声交流着什么。
周父周母陪着二老说话，林林则又搬出了围棋棋盘，缠着太爷爷继续昨天的棋局。
姜南星挨着周惟清坐在长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有些慵懒。周惟清很自然地伸手环住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和欢快的脚步声。
“我们回来啦！”林悦像一阵风似的卷进暖厅，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是冷的还是兴奋的。沈砚跟在她身后，手里又多了几个礼盒。
“这么快？”周敏惊讶。
林悦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让沈砚开车，一路畅通！拜年嘛，心意到了就行，不用久坐！”她跑到姜南星面前，“嫂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周惟清看了看手表：“机票是下午两点的。现在才十点。”
“那我们可以早点去机场啊！”林悦眼睛亮晶晶的，“在机场逛逛也好！沈砚，你帮我们订票了吗？”
沈砚点头：“订好了，和大哥大嫂一个航班。不过……”他看向周惟清，“大哥，如果打扰你们的话……”
“不打扰不打扰！”林悦抢着说，“到了海南我们各玩各的！我就偶尔找嫂子们吃个饭，聊聊天！”
周惟清看着妹妹期盼的眼神，终于还是心软了：“去收拾行李吧。十二点出发。”
“耶！”林悦欢呼，拉起沈砚就往她在这边房间跑，“快快快，收拾行李！”
楼上传来林悦翻箱倒柜的声音和沈砚温和的劝阻：“悦悦，不用带那么多衣服……”“这件要带！这件也要！”
楼下暖厅里，大家相视而笑。
周母对姜南星说：“南星，悦悦这孩子闹腾，辛苦你了。”
“妈，不辛苦。”姜南星柔声道，“悦悦很可爱，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周父看向周惟清：“工作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周惟清点头，“有事秘书会联系我。”
“嗯。”周父顿了顿，“既然去度假，就好好放松。南星这一年跟着你操心受累，该好好陪陪她。”
“我知道，爸。”
周老爷子这时结束了和林林的棋局，抬头看过来：“惟清啊。”
“爷爷。”周惟清恭敬应声。
“工作重要，家庭也重要。”老爷子声音缓慢却有力，“这些年你做得不错，但也要学会张弛有度。带南星好好玩玩，别总想着工作。”
“是，爷爷。”
林林从太爷爷身边跑过来，抱住姜南星的腿：“妈妈，你们要去海南吗？”
“嗯。”姜南星弯腰摸摸儿子的头，“爸爸妈妈去几天就回来。”
“我不跟你们去。”林林认真地说，“我要在家里陪太爷爷太奶奶，还有爷爷奶奶。”他小小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懂事，“太爷爷教我下棋，我还没学会呢。”
周老太太感动地把曾孙搂进怀里：“我们林林真乖！”
周父赞许地点头：“这孩子，有担当。”
周惟清看着儿子，心中既骄傲又有些愧疚。他蹲下身，与林林平视：“林林在家要听话，帮太爷爷太奶奶做事，知道吗？”
“知道！”林林挺起小胸脯，“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太爷爷太奶奶的！”
姜南星眼眶微热，将儿子搂进怀里：“妈妈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嗯！”林林用力点头，“妈妈你要玩得开心！记得给我带贝壳！”
“好，一定。”
这时，周惟扬扶着林知意站起来：“大哥，大嫂，我们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知意需要多休息。”
林知意柔声说：“南星，哥，祝你们玩得开心。悦悦，到了海南别太闹腾，让大哥大嫂好好休息。”
楼上传来林悦的声音：“知道啦知道啦！我有分寸！”
周敏和李文轩也起身告别。周敏抱了抱姜南星：“南星，好好放松。悦悦要是太闹，就让沈砚管着她。”
姜南星笑着点头。
妞妞乖巧地说：“舅舅，舅妈一路平安。”
十二点整，两辆车驶出周家。周惟清开车带着姜南星，沈砚开车带着林悦和行李。
去机场的路上，林悦在车里兴奋地计划着：“到了海南我们先去海边！我要拍很多照片！沈砚你带了相机吗？”
“带了。”沈砚平稳地开车，“不过悦悦，我们说好的，不打扰大哥大嫂。”
“知道知道！”林悦摆摆手，“我就白天找嫂子们玩，晚上绝对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我多懂事啊！”
前车里，气氛则安静温馨得多。
姜南星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轻声说：“其实悦悦跟着，也挺好的。热闹。”
周惟清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真心这么想，还是为了让悦悦开心？”
“都是。”姜南星转头看他，“和你独处当然好，但和家人一起分享快乐，也很好。而且……”她顿了顿，“看悦悦和沈砚的相处，觉得爱情有很多种模样。他们那样活泼热闹的，我们这样安静相守的，都很好。”
周惟清握紧她的手：“我们的模样，最适合我们。”
到了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出了个小插曲。林悦发现自己忘带身份证了。
“啊！我明明放在包里的！”林悦翻着背包，急得快哭了。
沈砚冷静地按住她的手：“别急，想想放哪里了。早上出门时我还提醒过你。”
“我记得放包里了……等等！”林悦忽然想起什么，“早上换包的时候，好像……好像拿出来了……”
她哭丧着脸看向周惟清：“大哥，怎么办……”
周惟清皱眉，正要说话，沈砚已经拿出手机：“我联系机场派出所，看能不能开临时身份证明。悦悦，你别急，先去那边坐着。”
他的声音温和而镇定，让林悦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听话地坐到旁边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沈砚打电话。
姜南星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背：“别担心，有沈砚在。”
林悦愧疚地说：“大嫂，对不起，我总这么粗心……”
“谁都有忘事的时候。”姜南星柔声安慰，“下次注意就好。”
沈砚很快打完电话，走过来：“联系好了，可以去派出所办临时证明。时间来得及。”他看向林悦，没有责备，只有关心，“走吧，我陪你去。”
林悦站起来，小声说：“沈砚，对不起……”
沈砚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记得就好。走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周惟清对姜南星说：“沈砚确实很适合悦悦。能包容她的粗心，也能在她慌乱时稳住局面。”
“是啊。”姜南星点头，“爱情最好的样子，大概就是一个人能接住另一个人的所有情绪吧。”
二十分钟后，沈砚和林悦回来了。林悦手里拿着临时身份证明，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办好了！我们可以登机了！”
沈砚接过她手里的包：“这次我帮你保管证件。”
“好！”林悦乖乖点头。
飞机冲上云霄，平稳飞行。头等舱内空间宽敞，周惟清和姜南星坐在一对座位上，沈砚和林悦坐在他们斜后方。
林悦一开始还很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云海，但很快就靠在沈砚肩上睡着了——她起得太早，又折腾了一早上。
沈砚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向空乘要了条毛毯给她盖上。
前排，周惟清和姜南星并排坐着。周惟清将两人之间的扶手抬起，让姜南星能靠在他肩上。
“睡一会儿？”他低声问。
姜南星摇头：“不困。想看看云。”
窗外是浩瀚的云海，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层层叠叠，宛如仙境。偶尔能看到云层缝隙中露出的一角山川或海洋，渺小如玩具。
“真美。”姜南星轻声感叹，“每次坐飞机看云，都觉得人类很渺小，那些日常的烦恼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周惟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啊。所以偶尔需要这样的高度和距离，让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