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手指还按在吞天葫上,那股从古籍残卷中引出的仙气正顺着指尖往体内钻。她没动,也不敢松手。一松,刚刚稳住的三股能量就会乱窜,经脉会像被刀割一样撕开。
她闭着眼,额头全是汗。魔法元素在左脉跳动,武道内息在右脉奔涌,新进来的仙气却横冲直撞,往丹田深处撞。三股力量不听使唤,像是要炸开她的身体。
吞天葫突然震了一下。
一股温润的能量从葫口溢出,是它之前吸收的联盟众人的情绪之力。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纯粹干净,一进入体内就开始梳理乱流。仙气被压了下来,开始顺着化龙诀的路线走。
凌云抓住机会,心神沉入意识海。她在脑海里画出三条经络,一条接魔法元素,一条通武道内息,一条引仙气。三线交汇处,她用意志划出一个圆点——那是新的能量中枢的位置。
她咬牙,催动吞天葫把剩下的辅助能量全放出来。
“轰”一声,三股力量在丹田中央撞在一起,旋涡成形。她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响,肌肉在抖,皮肤下有光在游走。这不是突破,这是重塑。
旋涡越转越快,压缩得越来越紧。最后“咔”一声,像什么东西落了位。
她睁眼。
眸子里闪过一道金光,转瞬即逝。
掌心一热,星序剑自己浮现出来,剑身缠着风雷、仙光和武道罡气。她没想出手,可身体已经动了。一剑斩出,前方百米外的山岩“砰”地裂开,裂缝深不见底,尘土冲天而起。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气息稳了,不像刚才那样起伏不定。体内的三股能量不再打架,而是绕着那个新形成的“三修之核”缓缓循环。她知道,自己成了。
高级魔法师后期。
武师境后期。
不再是勉强支撑三修体系的人,而是真正掌控它的人。
陆泽睁开眼,看着远处那一道裂痕,慢慢坐直身子。白云飞也站了起来,盯着凌云手中的剑。
“你刚才那一剑,”陆泽开口,“不只是叠加能量。”
凌云收回星序剑,点头:“我把三股能量融合了。不是谁主导谁,是它们自己找到了平衡点。”
“让我试试。”陆泽站起来,法杖点地,风雷元素立刻聚集。他抬手,仙气从丹田升起,混入其中。螺旋状的炮流成型,直冲凌云面门。
凌云不动,左手结印稳住身形,右手挥剑迎上。
“星序仙武圣刃!”
两股力量对撞,强光爆闪,演武台四周的能量缓冲结界微微震颤,但没破。冲击波把地面刮掉一层,碎石飞溅。
白云飞趁机切入,刀光一闪,武师仙刃已劈至凌云侧腰。她侧身避过,借力跃起,圣刃划出弧线,与白云飞刀锋相碰,金属交鸣声接连不断。
三人动了。
陆泽主攻,风雷仙融炮一波接一波。凌云守中带攻,每一剑都带着三重能量压制。白云飞游走两侧,刀意凌厉,专挑空隙下手。
十来回合,没人退。
凌云喘气加重,但她眼神亮。陆泽的法杖尖端发烫,但他嘴角扬起。白云飞收刀后退一步,笑了。
“你的新招耗太大。”陆泽说。
“才第一次用。”凌云擦掉嘴角的汗,“还没优化。”
“但威力够。”白云飞点头,“刚才那一剑要是打实了,仙将级扛不住。”
“问题是控制。”凌云坐下,盘腿调息,“切换魔法和武道时还有滞涩感,仙气跟不上节奏。”
她头顶浮起吞天葫,自动开启运转模式。它开始吸收刚才战斗中逸散在空气里的杂乱能量,那些未被利用的风雷余波、武道罡气碎片、紊乱仙气,全被吸入葫中。
片刻后,一股提纯过的平衡能量从葫口流出,缓缓注入凌云经脉。
她身体一松,原本卡在肩井穴的一丝阻塞消失了。呼吸变得顺畅,三修之核的运转效率提升了。
陆泽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他低头看自己的法杖,手指轻轻敲击杖身。
“我刚才用仙气强化风雷炮,输出太猛,后半段差点断档。”他说,“或许该减少初始爆发,增加持续输出比例。”
他闭眼,开始调整魔法结构。风雷元素在他的精神力引导下重新排列,仙气的注入点从中心移到外围,形成环状供能。
白云飞没说话。他反复回忆凌云出剑的节奏,那一瞬间的发力方式,三股能量如何同步爆发。他把刀横放在腿上,双手覆柄,一点点模拟那种频率。
时间过去很久。
凌云缓缓睁眼,气息彻底平稳。她抬手,星序剑再次出现,这一次剑身更稳,光芒内敛。
她站起身,走到演武台中央。
“再来。”她说。
陆泽睁眼,法杖抬起。
白云飞握紧刀柄。
三人同时动了。
陆泽先发,风雷仙融炮比之前更快成型,威力略减,但轨迹更稳,持续时间拉长。凌云正面迎上,星序仙武圣刃斩出,这次她没有硬拼,而是用剑锋引导炮流偏移,卸去部分冲击。
就在炮流擦身而过的瞬间,白云飞从侧面杀到,武师仙刃裹着仙气直取凌云肋下。她旋身避让,剑尾扫出,逼退刀锋。
三人落地,各自退开一步。
没人受伤,也没人占优。
势均力敌。
陆泽点头:“你的控制好了。”
“你们也进步了。”凌云说。
“这才哪到哪。”白云飞活动肩膀,“刚才那一轮,我已经摸到点门道了。”
“明天继续。”陆泽收起法杖。
“嗯。”凌云看着手中的星序剑。
吞天葫缓缓落下,停在她掌心。它表面的裂痕几乎愈合,内部能量充盈,像是随时能再撑一场大战。
她知道,三修之路不会轻松。今天的突破只是起点,后面还有更多关卡等着她去闯。
但她不怕了。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化,不只是力量变强,而是整个体系变得更完整。以前是靠吞天葫强行吞下各种能量,现在是她自己能掌控转化。
她抬头看天。
云层散开一点,露出一片夜空。
没有星星,只有黑。
可她心里亮。
陆泽坐在演武台边缘,继续调整风雷魔法的输出结构。他把仙气的流动路径画在沙地上,一边改一边试。
白云飞站在另一边,反复演练刚才那一刀的角度。他发现如果提前半拍引动仙气,刀速能再快一线。
凌云闭眼调息,感受三修之核的每一次律动。
吞天葫浮在她头顶,缓慢旋转,吸收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一遍遍提纯,准备下一次反哺。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剑柄。
下一剑,会更快。
下一招,会更稳。
三个人都没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这场修炼远没结束。
凌云睁开眼。
她看向陆泽和白云飞。
“等我完全掌握这招,我们三个可以联手试一次真正的合击。”
陆泽抬头:“你想怎么打?”
白云飞停下动作:“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