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你就知……知道了。”
萧长河并没有选择直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拿起一旁的暖壶，转身朝公共洗漱间走去。
没过多久，他便提着装满热水的暖壶回到了房间，手里还多了一个干净的搪瓷盆。
那搪瓷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处甚至还有几处磕碰留下的痕迹，但显然被擦洗得十分干净。
萧长河轻轻关上门，将搪瓷盆稳稳地放在地上。
接着，他缓缓地把暖壶里的热水倒进盆中，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一股氤氲的热气迅速升腾起来，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整个房间充满温暖。
他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水温，这才抬起头看向姜馥笙，说道：“来，坐到床边。”
姜馥笙听到这话后，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能感受到那份细腻的关怀，这让她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暖意。
姜馥笙走到床边坐下，没等她开口，萧长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手掌宽厚且温暖，让她不由得身子颤栗一下。
“我自己来就行。”姜馥笙连忙说道，面上都是局促。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帮她洗过脚呢，这也太不习惯了！
虽说是夫妻，但……但这还是有点不适应。
“别动。”萧长河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真的，我自己来就行……”
萧长河没有理会姜馥笙说的话，径直脱掉她的鞋子，将她的双脚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
顿时，温水漫过了她的脚踝，温暖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口，驱散了今天走路带来的疲惫。
“热水洗脚能……能缓解疲乏。”萧长河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揉搓她的脚，给她按摩。
姜馥笙低下头，看着萧长河专注的模样，嘴角扬起笑，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
确实和他说的那样，泡过热水之后，这脚上传来的酸痛就缓和许多。
“今天走了这……这么多路，脚都……都肿了。”萧长河低声且心疼地说着，指尖轻轻按了按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姜馥笙的眼眶微微发热，摇头，“还好，等明天就消肿了，没有大碍的，这不还有你给我按摩嘛！”
闻言，萧长河抬眼看她，眼底带着笑意，“那你刚才还……还不让我给你洗……洗脚？”
“没人这样对待我，我不适应。”姜馥笙红着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举止亲昵。
“以后我会这……这样对你好。”萧长河说完后，继续替她揉着脚。
温热的水裹着他的掌心，将她一天的疲惫都揉散了。
一会儿后，他拿过一旁的干毛巾，仔细地替她擦干脚指缝的水珠。
姜馥笙迅速上床，将温暖的脚塞进被窝里面，“谢谢。”
“夫妻俩，谢什么？”萧长河轻笑，端起水盆，将水倒去洗漱间中。
等萧长河回来，才看到姜馥笙正靠在床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困了吗？”
“还没。”姜馥笙埋在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心里满是安稳。
“那我们说说话。”
“好……”姜馥笙轻轻点头。
招待所的灯光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交叠在一起。
窗外的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狗叫猫叫声。
萧长河将姜馥笙搂得更紧些，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轮廓硬朗的侧脸上，柔和了几分他面庞的棱角。
姜馥笙蜷在他怀里，眼皮渐渐发沉，情不自禁往萧长河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衣领，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轻浅而均匀。
月光落在她恬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萧长河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轻声呢喃：“媳妇，等我从……从部队回来，一定让你……你过上安稳又幸……幸福的生活！
……
晨光透过招待所的木格窗洒进来时，姜馥笙是在萧长河的怀里醒的。
身旁的男人呼吸均匀，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晨光中柔和了许多，但仔细一看，竟发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憨态。
姜馥笙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子，指尖刚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手腕就被牢牢攥住了。
“早呀！长河哥。”姜馥笙笑着打招呼。
萧长河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看到她明媚的笑脸，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抹浅笑，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早……醒了怎么不……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姜馥笙红了脸说着甜腻的情话。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挣脱不开，而且还被他一拽就拽进怀里。
姜馥笙没有挣扎，而是窝在他的怀中，戳了戳他那结识的胸膛，“昨天说的今天的形成，还记得吗？”
“记得，去逛……逛书店。”萧长河收紧手臂，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昂！”姜馥笙点头，“等起来刷牙洗脸后，我们就去吃个早餐，然后再去书店。”
“嗯。”萧长河应声。
一个小时后，两人才离开招待所。
80年代初的市里比城里热闹，有不少去上班的人，而且还有穿着的确良衬衫来来往的闲人。
街边的小摊上摆着油条豆浆，热气腾腾的香气混着市井的喧嚣。
萧长河走在外侧，小心翼翼地护着姜馥笙，生怕她被来往的自行车碰到。
早上的早餐，为了尝一下市里的国营食堂的包子味道，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这包子，和城里的比，出乎意料的好吃，但国营食堂的工人，却比城里的傲慢多了。
这么一对比，姜馥笙无比庆幸自己在城里的食堂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
吃过早餐的两人来到市里的新华书店，那是一栋两层的红砖楼，门口挂着醒目的招牌，刚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油墨香。
新书书店这这年代可是稀罕的地方，和供销社一样，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客人进出。
和城里的相比，这书店很明显就大了不少。
光是在门口看到书店里面的情形，就忍不住让姜馥笙眼睛一亮。
她拉着萧长河的手快步走进去，脚步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