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香炉旁,陆烬将《上古封印录》残卷平铺在青石台上,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眉头紧蹙。阿蛮蹲在一旁,寻踪蛊在残卷上空盘旋,蛊虫翅膀扇动产生的气流,让纸页上的古老文字微微发亮。
“残卷中多次提及‘谢家军参与封印修补’,但对具体过程记载模糊。”陆烬摩挲着下巴,“谢星辞的父亲谢承宗当年身为谢家军主帅,必然知晓更多内情,或许他的旧案卷宗里,藏着连接封印与谢家冤案的关键线索。”
阿蛮抬头看向他:“你是说,去查当年谢家被抄的卷宗?可京城的档案室归刑部管辖,守卫森严,且时隔多年,卷宗未必还在。”
“萧珩临走前留下了一枚刑部旧吏的腰牌。”陆烬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制腰牌,上面刻着“刑部档房”四字,边缘同样有萧氏家族的隐秘印记,“他说这是萧氏先祖在刑部任职时留下的信物,可通行档房外围,配合破禁玉,足以潜入核心区域。”
话音刚落,破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阿蛮的赤焰蛊瞬间绷紧,却见一名萧氏旧部快步走入:“陆先生,阿蛮姑娘,公子已按计划在西城制造混乱,吸引了刑部大半守卫,你们可趁机前往档案室。这是档房的布局图,核心卷宗库在地下一层,谢家的案卷编号为‘天字柒叁’。”
陆烬接过布局图,快速记下关键路线:“多谢。你在此留守,若有异动,即刻用传讯符通知萧公子。”
二人换上萧氏旧部备好的刑部差役服饰,将腰牌别在腰间,朝着京城中心的刑部衙署疾驰而去。此时西城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隐约传来,刑部衙署的守卫果然所剩无几,门口仅有两名老卒值守。
“奉李侍郎之命,调取旧案卷宗,核查陈年冤案。”陆烬亮出腰牌,语气平淡。老卒见腰牌上的旧制印记,又听闻是李侍郎的调令——李侍郎乃是萧氏故交,在朝中素有威望——便未多问,侧身放行:“地下档房的钥匙在值夜吏手中,核心库需凭腰牌与调令文书方可进入,二位且记着,亥时前必须离开,否则会触发夜巡警报。”
穿过幽深的走廊,二人来到地下档房入口。值夜吏正在昏黄的油灯下打盹,陆烬指尖弹出一枚安神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吏员脖颈,对方瞬间昏睡过去。阿蛮趁机搜出钥匙,打开厚重的石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档房内摆满了高大的木架,密密麻麻的卷宗整齐排列,标签上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陆烬按照布局图的指引,带着阿蛮直奔地下一层核心库,破禁玉在掌心微微发烫,化解着沿途的低阶星阵。
核心库的石门上刻着繁复的锁纹,陆烬将腰牌贴在锁孔处,同时催动破禁玉,绿光与腰牌的铜光交织,石门缓缓开启。库内仅靠头顶的通气孔透入微弱光线,木架上的卷宗皆用锦缎包裹,标签上的编号清晰可辨。
“天字柒叁……”阿蛮点亮随身的夜明珠,光线扫过一排排卷宗,终于在最内侧的木架上找到了目标——一个暗红色的木盒,上面贴着“天字柒叁·谢承宗通敌案”的封条。
陆烬伸手去取,指尖刚触碰到木盒,周围的地面突然亮起金色星纹,一道透明结界瞬间将二人困住。阿蛮的寻踪蛊猛地撞向结界,被弹飞回来,发出急促的嘶鸣。
“是困阵!”陆烬脸色一变,“看来当年谢家的案卷被人动了手脚,设下了触发式星阵。”他取出破禁玉,绿光暴涨,与结界碰撞在一起,星纹发出刺耳的嗡鸣,“这星阵的手法与钦天监的制式相似,大概率是柳玄清当年布下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人窥探案卷真相。”
阿蛮催动赤焰蛊,化作一道火线缠绕在结界上,火焰与星纹相互灼烧,冒出白色烟雾:“破禁玉的力量不够,我用赤焰蛊耗损结界,你趁机寻找阵眼。”
陆烬点头,目光快速扫视四周。核心库的地面由青石板铺成,星纹从木架下方的一块石板延伸而出,石板上刻着与钦天监星阵相同的印记。他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灌注星力,朝着石板狠狠刺去。
“咔嚓”一声,石板碎裂,星纹的光芒瞬间黯淡。阿蛮趁机加大赤焰蛊的火势,结界终于出现一道裂缝。陆烬一把推开木盒,将卷宗取出,拉着阿蛮冲出结界,身后的星阵轰然崩塌,扬起漫天灰尘。
二人快速打开木盒,里面的卷宗并未残缺,反而保存得异常完好。陆烬翻阅着案卷,眉头越皱越紧:“案卷记载,谢承宗通敌的证据是一封写给黑莲教的密信,但这字迹根本不是谢承宗的手笔,反而与赵烈的笔迹有七分相似!”
阿蛮凑上前一看,密信上的字迹粗犷,与残卷中谢承宗的题跋字迹截然不同:“还有这里,当年的主审官是柳玄清的门生,证人竟是早已战死的士兵,显然是伪造的证词!”
陆烬继续翻阅,在案卷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夹着的纸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墨迹已经淡化:“案卷有假,谢帅实为守护封印而死,赵烈与柳玄清勾结,盗走封印图纸,吾已将真相藏于谢家旧宅地窖,署名——苏婉。”
“苏婉?”阿蛮愣住,“这不是谢星辞的母亲吗?传闻她在谢家被抄时殉节,没想到竟留下了线索!”
陆烬心头一震:“谢夫人当年定然是发现了真相,才冒险留下纸条。谢家旧宅如今被黑莲教占据,成为他们的一处据点,这与萧珩提供的分布图完全吻合。”
就在此时,核心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黑莲教影使的嘶吼:“有人潜入档房,快追!”
“不好,是赵烈的人!”阿蛮收起夜明珠,“他们必然是察觉到星阵崩塌,赶过来了!”
陆烬快速将案卷与纸条收好,拉着阿蛮朝着档房后门跑去:“萧氏旧部说过后门通往护城河,我们从水路撤离!”
二人沿着狭窄的通道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阿蛮的寻踪蛊突然回头,朝着追兵喷出一团黑雾,黑雾中藏着数只噬心蛊,追兵瞬间惨叫连连。
“只能暂时阻拦他们,快走!”阿蛮催促道。
后门的门锁早已被萧氏旧部提前破坏,二人推开门,纵身跳入冰冷的护城河。夜色中,河水泛起涟漪,追兵赶到时,早已不见二人的踪影。
半个时辰后,陆烬与阿蛮浑身湿透地返回破庙。萧氏旧部急忙递上干爽的衣物:“西城的混乱已被平息,萧公子让我转告二位,若找到线索,即刻前往西山与他们汇合,赵烈的兵力已开始向西山集结,情况危急。”
陆烬换上衣物,将案卷摊开:“我们找到关键证据,谢家冤案是赵烈与柳玄清合谋,谢夫人留下线索,称真相藏在谢家旧宅地窖。而且,谢承宗当年是为了守护封印才被污蔑,他极有可能掌握着阻止封印开启的关键方法。”
阿蛮的寻踪蛊在案卷上盘旋:“谢家旧宅离西山不远,我们可以顺路前往,取出真相后再与星辞他们汇合。”
陆烬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若能找到谢夫人留下的真相,或许就能彻底揭开赵烈的阴谋,阻止深渊封印的开启。”
二人再次登上马车,朝着谢家旧宅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夜色渐浓,西山方向的黑气愈发浓郁,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沉睡中苏醒。谢家旧宅的地窖里,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真相?赵烈是否早已在那里设下埋伏?而前往西山的谢星辞等人,又能否顺利突破重兵封锁,抵达密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