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长期抽烟留下的痕迹，带着中东口音的英语：“苏小姐，我知道你的需求了。明天早上9点，利雅得机场见。带上定金，现金，不要转账。我带你去看货，满意了再签合同。记住，只带定金，别带其他人，也别问多余的问题——我的货没问题，你的钱没问题，我们的交易就没问题。”
“好，我明天准时到。”苏砚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阿卜杜勒，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谢谢您的介绍，阿卜杜勒先生。这次交易成了，我不会忘了您的好处。”
阿卜杜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机票，推到苏砚面前——机票是今晚飞往利雅得的经济舱，航空公司是当地的小众航司，乘客大多是务工人员，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今晚的航班，你现在就去机场，我的人会送你过去，路上不会有人打扰你。”他顿了顿，手指在机票上敲了敲，补充道，“到了利雅得，阿力的人会举着‘沙漠之鹰’的牌子接你。跟阿力谈的时候，记住三点：别问货源，他的货从哪里来，你不需要知道；别谈用途，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只说‘要’或‘不要’，他脾气不好，没耐心跟你讨价还价。但你放心，只要你付款爽快，他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泄露你的信息。”
苏砚收起机票，小心地放进钱包夹层，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手提箱——箱子是特制的，重量轻却足够坚固，表面印着普通的品牌logo，看不出异常。她将箱子放在桌上，轻轻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美金，一沓沓用橡皮筋捆着，每沓都是10万美金，总共500万。“这是定金，麻烦您转交阿力先生，作为我诚意的证明。”她将手提箱推给阿卜杜勒的保镖，保镖接过箱子，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数量后，朝阿卜杜勒点了点头。
苏砚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包厢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阿卜杜勒还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那张清单，指尖在“巴雷特m82狙击枪”那一行反复摩挲，眼神不明地盯着上面的条目，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心里清楚，这次沙特之行，比之前任何一次囤货都危险。阿力是军火商，手里肯定沾过血，跟他打交道，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麻烦，甚至丢了性命。
可她没有退路。末世里，没有武器和载具，再丰富的物资也只是别人的“囊中之物”——上一世，她见过太多人因为没有自保能力，被抢走食物、水源，最后惨死在街头；她也见过有人因为没有合适的载具，被困在洪水或废墟里，只能等待死亡。这一世，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九只猫好好活下去，这些武器和载具，就是她们的“生存铠甲”，是她们在末世里站稳脚跟的底气。
走出会所，阿卜杜勒的保镖已经开车等在门口——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车，车窗贴着最深色的防爆膜。苏砚坐进后座，保镖没有多话，直接发动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棕榈树快速后退，夕阳将沙漠染成一片金黄，苏砚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规划明天见阿力的细节——要穿什么衣服，要怎么应对阿力的试探，要怎么确认装备的质量，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她知道，这场迪拜密约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利雅得的沙漠深处等着她。但她不怕，为了自己，为了九只猫，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会一步步走过去，把那套“生存铠甲”，牢牢握在手里。
利雅得的太阳刚越过沙漠地平线时，苏砚已经站在机场出口。清晨的沙漠空气带着凉意，裹着细沙的风掠过脸颊，有点扎人，远处的沙丘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金色，偶尔能听到几声骆驼的嘶鸣从沙漠深处传来，混着机场行李车的轰鸣声，倒有几分奇异的安宁。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西装袖口沾着点沙粒，显然也等了不短时间。他用流利却带着中东口音的英语开口，语气没有多余的温度：“苏小姐？阿力先生让我来接您。请跟我来，车在外面。”
苏砚点点头，没多问，拎着那只装着定金的黑色手提箱，跟着男人穿过机场大厅。大厅里人不多，大多是穿着长袍的当地人，偶尔有几个游客举着相机拍照，没人注意到这两个举止低调的身影。走到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静静停在角落，车窗贴着最深色的防爆膜，像一块吸光的黑玉，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男人打开后座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手掌心的茧子清晰可见——显然不是普通的司机。“苏小姐，上车吧，我们需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路上可能没信号，您可以先休息会儿。”
苏砚坐进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声音立刻被隔绝，只剩下车内空调的微弱风声。她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车内——座椅是黑色真皮，磨损痕迹很轻，中控台上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只有一个军用级别的导航仪，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通往沙漠深处的路线，没有路名，只有一串经纬度坐标。
车子驶出市区，沿途的建筑渐渐从玻璃幕墙的高楼，变成刷着白灰的低矮土房，最后连土房也消失不见，彻底进入无边无际的沙漠地带。公路两旁全是连绵的沙丘，风一吹，沙粒就顺着沙丘的纹路流动，像缓慢翻滚的金色海浪。看不到任何行人，只有偶尔掠过的沙漠蜥蜴，拖着长尾快速钻进沙洞里，留下一个小小的沙坑。
苏砚靠在车窗上，指尖轻轻敲着膝盖，意识悄悄探入灵木空间。空间里还是熟悉的景象：灵泉冒着细碎的气泡，岸边的羊绒垫上，大猫睡得四仰八叉，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爪子偶尔轻轻动一下，像是在梦里追蝴蝶；“燃料储备区”的煤堆、木材堆、油罐整齐排列，像三座坚实的小山，足够支撑很久；“牲畜区”的黑猪在拱土，绵羊在啃草，叫声隔着空间传来，竟有几分治愈。她轻轻舒了口气，心里那点因未知而生的紧张，渐渐被踏实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