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如同一根紧绷的弦,悬在襄阳城上空。
土地庙成了临时的据点。乌勒尔闭关疗伤,化解时空反噬与佛力耗损。郭靖则匆匆返回府中,一方面调动力量,加强城防,尤其是针对可能出现的诡异手段进行布置;另一方面,则将“幽冥道”与“虚空监察者”的骇人信息,有限度地告知了黄蓉、朱子柳等核心智囊,共同商议对策。
林越则留在庙中,全力恢复。
他不再吝啬星陨阁提供的丹药,吞服能快速恢复内力的“回气丹”和治疗经脉损伤的“润脉散”,同时以《观星吐纳术》引动星辉,滋养近乎干涸的“镜域”。
与“幽冥长老”的短暂交锋和强行催发“星辉寂灭”带来的负担极重,若非他根基扎实,又有星辰淬体打底,恐怕早已经脉尽碎。即便如此,恢复过程也充满了痛苦与艰难。
好在“镜域”核心那点信息奇点依旧顽强,在星辉与药力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自身的裂痕,并自发优化着能量吸收与转化的效率。
第一日,在丹药与毅力支撑下,林越的内力恢复了五成,伤势稳定,但精神上的疲惫与那“虚空监察者”留下的阴影,却非药石能轻易消除。
他尝试再次感应郭府中的黑色方盒,发现其能量波动已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似乎那次干扰耗尽了它最后的储备,重新陷入了深度的沉寂,再也无法建立连接。
第二日,内力恢复至七成,经脉的隐痛基本消失。他通过文若海,了解到城内一些微妙的变化。郭靖加强了宵禁和巡逻,一些重要的物资仓库和水源地也被重点看护起来。江湖上,关于那晚城北异象的流言开始悄然传播,人心浮动,但都被黄蓉以“军中试验新式火器”等借口暂时压了下去。
平静,依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林越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幽冥道吃了这么大亏,绝不可能毫无动作。他们在等什么?
第三日,傍晚。
林越的内力已恢复至九成,状态基本回到巅峰,甚至因这次极限压榨与恢复,内力更加凝练精纯了一丝。但他眉宇间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三日之期将满,他答应离开的时间快到了。然而,敌人依旧隐藏在暗处,毫无动静。
就在夕阳即将彻底沉入地平线,天地间最后一线光明被夜色吞噬的刹那——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城北,也非来自蒙古大营方向,而是来自……城内!多个方向,同时爆发!
“轰!!!”
城东粮仓方向,猛地腾起一道巨大的火光,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而起!
几乎同一时间,城南靠近贫民区的地方,传来无数百姓惊恐的尖叫和哭喊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混乱的精神波动即便相隔甚远,也能被林越模糊感知到!
西城军营方向,响起了急促的警钟和兵刃交击之声,似乎有高手潜入,引发了骚乱!
更让林越心神剧震的是,他留在听雨轩附近的一缕警戒印记,也被触发了!文若海有危险!
“声东击西?多点开花?!”林越瞬间明白了幽冥道的策略!他们利用这三天的时间,暗中布置,同时在全城多个要害地点发动袭击,制造巨大的混乱,牵制郭靖和守军的力量!而其真正的目标,很可能依旧是……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郭府方向!
果然!几乎在混乱爆发的同一时间,一股隐晦却强大无比的阴冷气息,如同鬼魅般,避开了郭府外围所有的明哨暗岗,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直接出现在了郭府的内院!其气息,赫然是那个幽冥长老!
他的目标,是那黑色方盒!或者说,是想趁着全城大乱、郭靖黄蓉被牵制的机会,强行夺取或者摧毁那可能与“监察者”有关的异物!
“不好!”林越豁然起身,再也顾不得其他!
乌勒尔前辈尚在闭关关键时刻,郭靖黄蓉被各处骚乱牵制,此刻能阻止那幽冥长老的,或许只有他了!
尽管知道此举可能违背星陨阁“静默潜伏”的命令,可能再次引火烧身,但他无法坐视那黑色方盒落入幽冥道之手!那里面,可能蕴含着他回家的线索,更可能藏着应对“监察者”的关键!
“前辈!郭府有变,晚辈去也!”林越朝着乌勒尔闭关的方位喊了一声,也不管对方能否听见,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土地庙,《八步赶蝉》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影子,融入渐浓的夜色,直扑郭府!
他体内的星辉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流,镜域全力运转,映照之力牢牢锁定郭府内那道如同深渊般强大的阴冷气息!
这一次,不再是观测,而是介入!
三日的休养与挣扎,在这全城惊雷炸响的夜晚,化为了义无反顾的行动。
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他更知道,有些事,不得不为。
夜色,成为了他最好的掩护,也成为了危机四伏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