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恐惧、愤怒、不甘...
各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但最终,恐惧占了上风。
“老...老大在‘毒蛇巢穴’...”
他结结巴巴地说。
“带路。”
孙天河扔掉钢管,“现在。”
“你...你要去老巢?”
络腮胡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里有五十多人,而且都有枪...你一个人...”
“带路。”
孙天河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络腮胡男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头:“好...我带你去...”
他转身准备离开,但孙天河叫住了他:“等等。”
孙天河转身看向沈静和林晚晚:“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关好门,谁来都不要开。我很快回来。”
“天河...”
林晚晚想说什么,但孙天河摆摆手。
“放心。”
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只是去跟他们的老大‘谈谈’。不会有事。”
他又看向沈静:“保护好她。”
沈静郑重地点头:“只要我还活着。”
孙天河这才转身,跟着络腮胡男人走出酒馆。
剩下的帮派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不敢违抗命令,也不敢单独留在这里面对那个可怕的大夏女人。
酒馆外停着三辆破旧的面包车。
孙天河上了第一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络腮胡男人坐在驾驶座,手有些发抖地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出舒瓦西三角区,向巴黎东北郊开去。
那里是传统的工业区,工厂废弃后成了各种犯罪团伙的聚集地。
路上,络腮胡男人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夏人。”
孙天河平静地说。
“我知道你是大夏人...”
络腮胡男人咽了口唾沫,“我是问你怎么会这么厉害?你是特种部队的?还是...武术家?”
孙天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夜景。
巴黎的繁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破败的工厂和昏暗的街道。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车子在一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前停下。
厂房的窗户大多破碎,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
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手里拿着霰弹枪。
看到络腮胡男人的车,守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铁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厂区。
修理厂很大,里面停着几辆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汽车。
最里面用隔板隔出了一个区域,传来音乐声和喧闹声。
车子停下,孙天河下车。
厂区里至少有三十个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摆弄武器。
看到他们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孙天河。
一个穿着红色衬衫、戴金链子的光头男人从隔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啤酒。
他大约五十岁,身材肥胖,但眼神凶狠,左手手背上的毒蛇纹身比络腮胡男人的更大、更狰狞。
皮埃尔,蝰蛇帮的老大。
“卢卡,”
皮埃尔看向络腮胡男人,声音粗哑,“这就是那个打伤我们兄弟的y洲人?”
“是...是的,老大。”
卢卡低声说,“他很厉害...我们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他...”
皮埃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孙天河。
他混黑道三十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眼前这个y洲年轻人,让他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
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危险,而是一种深藏不露的、如同沉睡火山般的危险。
“小子,”
皮埃尔喝了一口啤酒,“你打伤我的人,还敢来我的地盘。是活腻了,还是有什么倚仗?”
孙天河环视四周。
厂区里确实有五十多人,大多手持武器,而且至少有十把枪。
但他神色不变,平静地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哦?”
皮埃尔挑眉,“什么事?”
“从今天起,蝰蛇帮不准再踏入舒瓦西三角区一步。”
孙天河一字一句地说,“不准再骚扰那里的华人店铺,不准再收保护费,不准再作恶。”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还敢去,我会再回来。那时,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
厂区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孙天河。
一个人,面对五十多个持枪的帮派分子,居然敢说这种话?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皮埃尔也愣住了,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子,”
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一个人,敢来我的地盘,对我说这种话...”
“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脑子有问题?”
他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变得阴冷:“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别想走了。卢卡说你很能打?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打。”
他一挥手:“上!留活口,我要慢慢玩。”
话音落下,最近的七八个壮汉立刻扑了上来。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武器。
砍刀、铁链、钢管,甚至有人拿着电击器。
但孙天河依旧站在原地,仿佛没看到即将到来的攻击。
直到第一把砍刀即将劈中他时,他才动了。
不是后退,而是向前。
他侧身躲过砍刀,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抓住持刀人的手腕,轻轻一拧。
那人惨叫一声,砍刀脱手。
孙天河接过砍刀,反手一挥。
“铛!”
砍刀精准地砍在另一人挥来的钢管上,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让那人虎口崩裂,钢管脱手。
孙天河如游龙般在人群中穿梭。
他的动作看起来不快,但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攻击,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弱点。
砍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劈,时而刺,时而格挡。
但诡异的是,他明明有机会杀人,却每次都手下留情。
只伤不杀,只废不毙。
三分钟后,第一波冲上来的八个人全部倒地。
有的手腕骨折,有的肩关节脱臼,有的膝盖碎裂,全都失去了战斗力。
厂区里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八对一,而且是八个手持武器的壮汉对一个手无寸铁的y洲人,结果却是八个人全部倒地,而孙天河连衣服都没怎么乱。
皮埃尔的脸色变了。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不是他能对付的。
“开枪!”
他吼道,“所有人,开枪!杀了他!”
持枪的帮派分子立刻举起枪,但孙天河的动作更快。
他身形一晃,已经冲到最近的一个枪手面前,一掌拍在对方胸口。
那人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两个人。
同时孙天河夺过他的霰弹枪,转身,开枪。
“砰!”
不是对人开枪,而是对天花板开枪。
巨大的枪声在厂房里回荡,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趁着这个机会,孙天河如虎入羊群,冲向那些枪手。
他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所过之处,枪手们纷纷倒地,武器被夺,被毁。
当枪声停止时,厂区里能站着的,只剩下皮埃尔和少数几个躲在远处的帮派分子。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多个人,哀嚎声此起彼伏。
而孙天河站在中央,手里拿着那把已经打空的霰弹枪,神色依旧平静。
“现在,”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皮埃尔,“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皮埃尔的手在发抖。
他混黑道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次火拼,见过无数狠角色,但像孙天河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人,这是怪物。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皮埃尔的声音在颤抖。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孙天河扔掉霰弹枪,“蝰蛇帮,从今天起,不准再踏入华人区一步。”
皮埃尔的瞳孔骤然收缩:“好...”
孙天河点点头:“很好。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什...什么选择?”
“第一,解散蝰蛇帮,带着你的手下离开巴黎,永远不要再回来。”
孙天河说,“第二,我亲自动手,把你们一个个废掉,然后扔进塞纳河。”
皮埃尔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孙天河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人真的有这个能力。
“我...我选第一个...”
他苦涩地说,“但我需要时间...那么多兄弟...”
“给你二十四小时。”
孙天河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让我知道蝰蛇帮还在巴黎活动,我会再来。那时,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没有人敢阻拦,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目送他走出厂房。
外面夜色深沉,星光稀疏。
孙天河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沈静酒馆的地址。
车上,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刚才那一战虽然轻松,但也消耗了不少体力。
不过,至少暂时解决了蝰蛇帮这个麻烦。
车子驶回舒瓦西三角区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酒馆的灯还亮着,沈静和林晚晚显然都没睡,在等他回来。
孙天河付了车费,下车,走向酒馆。
推门进去时,两个女人立刻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
“你回来了!”
林晚晚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
孙天河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解决了。从今天起,蝰蛇帮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