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石柱还在簌簌落灰,林越突然发出一阵扭曲的笑。他抬手按住胸口,之前布下的风元素陷阱竟顺着地脉反向涌动,将战死亲卫与伤兵的生命力尽数抽来,汇入他的风与龙之铠——金色铠甲瞬间褪去光泽,化作泛着腐臭绿光的墨绿色,每片鳞片下都能看到蠕动的生命力纹路,连双剑都裹上了一层粘稠的绿雾,透着噬命的诡异。
“没想到吧?这些‘养料’,足够我再升一级!”林越挥剑斩出,绿雾风刃直逼墨麟面门,刃风里带着被吞噬者的哀嚎,“迭卡拉庇安,别藏着了!想活命,就跟我一起杀了他!”
迭卡拉庇安早已没了之前的狂傲,他见林越力量暴涨,立刻催动残余的烈风,将大厅的空气搅成漩涡:“孤王的风,会帮你困住他!”巨型风刃如墙般压来,与林越的绿雾风刃交织,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直逼墨麟。
墨麟瞳孔骤缩,双戟已来不及格挡。他猛地拍向地面,磐岩从地底暴起,凝成三尺厚的岩盾挡在身前;同时掌心凝出冥冰,冰层顺着岩盾蔓延,冻住了风刃的轨迹——“铛!铛!”风刃砸在岩盾上,绿雾腐蚀着冰层,发出“滋滋”的声响,岩盾很快被劈出裂纹,冥冰也化作黑水顺着盾面流淌。
“躲得了一次,躲不了次次!”林越踏风跃起,绿铠的龙翼扇动着腐臭的风,双剑直刺墨麟的岩盾缝隙。迭卡拉庇安则趁机绕到墨麟身后,烈风缠住他的脚踝,想将他拖进风涡里。
墨麟咬牙硬抗,岩盾轰然碎裂时,他顺势翻滚避开双剑,却被烈风刮得撞在断柱上——玄黑铠甲凹陷下去一块,鲜血从甲缝渗出,染透了后背的披风。他刚要起身,林越的绿雾风刃又至,他只能用冥冰在身前凝成薄冰,冰面瞬间被劈碎,碎片划伤了他的小臂,伤口处竟泛起墨绿色的毒雾,是生命力被腐蚀的征兆。
“再撑下去,你只会被活活耗死!”林越笑得越发猖狂,绿铠的鳞片又亮了几分,“不如交出你的能力,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迭卡拉庇安的烈风也越来越盛,几乎要将墨麟的呼吸都压断。墨麟靠在断柱上,双戟拄地支撑着身体,噬邪能力疯狂运转,却只能勉强压制体内的毒雾——林越的绿铠力量带着掠夺性,比之前难对付数倍,再加上迭卡拉庇安的配合,他已被逼到绝境。
就在这时,大厅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啸。淡青色的光晕冲破墨麟之前设下的猩风屏障,巴巴托斯周身的风元素暴涨到前所未有的强度,他竟卷着半截断裂的鲁特琴,朝着林越的绿铠撞去:“不准你伤害墨麟哥哥!”
鲁特琴上还缠着那朵清心花结,此刻却成了武器——风元素将琴身裹成尖锐的风矛,狠狠扎在绿铠的肩甲缝隙里。林越没料到这只风精灵会突然发难,肩甲被扎得裂开,吞噬的生命力瞬间泄露了一丝,绿雾也跟着淡了几分。
“该死的小鬼!”林越怒喝着挥剑去斩,却被巴巴托斯灵巧地避开,淡青色风元素还故意卷过他的视线,让他瞬间失焦。
就是现在!
墨麟眼中闪过厉芒,他猛地咬破舌尖,借着痛感逼出体内所有力量——地脉中的岩力被他疯狂引动,指尖凝出一柄丈长的岩枪,枪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黑雷,枪尖还带着冥冰的寒气。他抬手将岩枪掷出,目标不是林越,而是被风元素干扰、破绽大露的迭卡拉庇安!
岩枪如流星般破空,撕裂烈风时带着刺耳的尖啸。迭卡拉庇安刚要避开,却发现风元素竟被巴巴托斯的力量缠了一瞬——就是这一瞬的迟滞,岩枪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黑雷顺着枪身涌入,瞬间摧毁了他的魔神核心。
“不……我的王国……”迭卡拉庇安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周身的烈风骤然消散,金色的血从胸口的伤口喷溅,染透了他的王袍。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摔在地上,鎏金王冠滚落在墨麟脚边,彻底没了气息。
林越见状,瞳孔骤缩。他盯着迭卡拉庇安胸口跳动的淡金色核心,突然放弃了攻击墨麟,双剑调转方向,狠狠刺穿迭卡拉庇安的小腹——他竟伸手插进伤口,硬生生将那颗还在搏动的魔神核心拽了出来!
“迭卡拉庇安,多谢你的‘礼物’!”林越抓着核心,绿铠的鳞片瞬间吸走了核心上的一缕金光,“墨麟,这一战算你赢,但下次见面,我会用这颗核心,让你尝尝被吞噬的滋味!”
他说完,背后的龙翼猛地扇动,带着腐臭的绿雾冲向大厅的破窗,朝着蒙德北部的雪山方向疾驰而去。墨麟想追,却因体内毒雾与伤势,踉跄着没能站稳——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越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掌心的核心还在闪烁着微光。
“别追了……”巴巴托斯飘到墨麟身边,风元素轻轻托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温迪……走了……”
墨麟浑身一僵,转头看向大厅角落。莱艮正抱着凯伦,艾拉跪在一旁,泪水滴落在凯伦苍白的脸上。凯伦的胸口早已没了起伏,鲁特琴掉在他手边,琴弦断得七零八落,只有那朵清心花结还完好地缠在琴头上,透着最后的温柔。
反抗军的士兵们涌进大厅,看到迭卡拉庇安的尸体,纷纷欢呼起来——蒙德的烈风散了,他们自由了!可这份欢呼落在墨麟与巴巴托斯耳中,却显得格外沉重。
巴巴托斯飘到温迪身边,淡青色的风元素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像是在唤他醒来:“温迪,你看,我们赢了……你不是说要写首《自由之风》吗?你快醒过来写呀……”
风元素卷着凯伦的鲁特琴,轻轻放在他的手边。墨麟走到一旁,靠在断柱上,看着眼前的场景——胜利的欢呼与悲伤的呜咽交织,玄黑铠甲上的血渍还未干涸,他赢了战斗,却没能留住那个会弹着琴唱风之歌的少年。
蒙德的风终于变得柔和,吹进大厅,拂过凯伦的发丝,也拂过巴巴托斯颤抖的光晕。墨麟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琉璃百合与清心花瓣还在,提醒着他这场自由的代价——有些离去,终究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又一次…
莱艮轻轻合上凯伦的眼睛,声音沙哑:“我们会带着他的愿望,让蒙德的每一寸土地,都吹着自由的风。”
巴巴托斯没有说话,只是用风元素托起那朵清心花结,让它飘在温迪的胸口。淡青色的光晕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混着蒙德的风,成了这场胜利里最沉重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