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的风彻底褪去了战痕的凛冽,旧高塔的废墟前,淡青色的风元素如潮水般汇聚,托起那团小小的光晕。巴巴托斯周身的风灵韵越来越盛,光晕逐渐凝出人形——那是个少年模样,绿发垂落肩头,额间别着风元素凝成的羽饰,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正是他日后行走大陆时常用的“温迪”模样。
“我要把他的歌,唱给蒙德的每一寸土地听。”温迪抬手拨动凭空出现的竖琴,琴弦流淌出清越的旋律,混着自由的风,传遍蒙德的山野,“战争结束后,我还要带着鲁特琴,去璃月看海,去至冬看雪,把所有故事都写成歌。”
莱艮与艾拉围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欣喜;反抗军的士兵们欢呼着,将鲜花抛向空中,庆祝新神的诞生。墨麟站在人群外围,玄黑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温迪的身影,缓缓颔首:“一路顺风。”没有多余的话,却藏着最真诚的祝福——这是属于风的自由,也是少年生前期盼的结局。
当晚,蒙德人在城郊举办了盛大的宴饮。烤肉的香气混着麦酒的醇厚,歌声与笑声此起彼伏。温迪抱着竖琴,坐在篝火旁弹唱,绿发被火光映得温暖;莱艮与士兵们碰杯,说着战后重建的计划;艾拉则捧着清心花瓣,悄悄放在少年的墓碑前。
墨麟端着一杯麦酒,却没喝。他靠在断岩上,目光望向北方的雪山——那里,有他尚未了结的因果。林越带着迭卡拉庇安的核心逃去雪山,迟早会卷土重来,他不能让这份威胁,留在温迪守护的蒙德土地上。
宴会正盛时,墨麟悄悄转身,提起靠在断岩上的破军戟,玄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没人注意到他的离去,只有温迪的竖琴旋律微微一顿,他抬头望向雪山的方向,轻轻拨动琴弦,似在为这位孤勇的战士送别。
雪山的风比蒙德更烈,裹挟着冰碴,刮在铠甲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墨麟拖着破军戟,一步一步往上走,戟尖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可他的脚步却从未停歇——血藤能力在体内运转,抵御着刺骨的寒冷,也压制着因伤势未愈而翻涌的血气。
不知走了多久,山顶的平台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林越站在平台中央,墨绿色的铠甲比之前更显诡异,鳞片下涌动着魔神核心的金光,双剑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双头枪——枪身泛着腐臭的绿雾,两端的枪尖缠着龙纹,正是由双剑融合而成,透着掠夺性的威压。
“你果然会来。”林越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身,双头枪在手中转了个圈,绿雾顺着枪尖滴落,在雪地上腐蚀出黑色的痕迹,“迭卡拉庇安的核心,让我的力量又涨了一截,现在的我,能轻松杀了你。”
墨麟停下脚步,破军戟拄在雪地上,黑雷在戟尖若隐若现。他看着林越绿铠上的金光,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带着一丝复杂:“作为‘降临者’,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放弃力量,我会请帝君用岩力将你永世镇压在层岩巨渊,保你一命;若你不肯,今日便只能死在这里。”这是他能给的,唯一的“同类”之仁——毕竟同来自异世,若非林越作恶多端,他不愿赶尽杀绝。
林越嗤笑出声,双头枪猛地砸向地面,绿雾与金光交织成漩涡:“永世镇压?墨麟,你还是这么天真!力量才是提瓦特的真理,我凭什么放弃?”他眼中满是狂傲,“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能杀得了现在的我?今天,死的会是你!”
墨麟沉默了。他看着林越眼中的疯狂,知道多说无益。雪山的风卷着雪花,落在两人的铠甲上,一片寂静,只有风雪的呼啸声,还有双头枪与破军戟上力量涌动的轻响。
片刻后,墨麟缓缓举起破军戟,黑雷与猩风同时暴涨,玄黑铠甲上的血渍虽已干涸,却在力量的催动下,泛着冷硬的光:“既然如此,那就了断吧。”
林越也握紧了双头枪,绿雾与金光顺着枪身蔓延,龙翼在背后展开,腐臭的风刮得雪花四散:“早就该这样了!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我的新枪!”
话音未落,林越率先发难,双头枪带着绿雾与金光,如毒蛇般刺向墨麟心口;墨麟则横戟格挡,黑雷与绿雾碰撞的瞬间,雪山的地面剧烈震颤,冰层碎裂,碎石飞溅——这场迟来的终局之战,终于在雪山之巅,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八章 雪山戟落剑吟风,孤锋终了旧仇怨
雪山之巅的风雪被两股力量搅得狂乱如涛,林越墨绿色的龙翼扇动间,双头枪裹着腐臭绿雾与魔神核心的金光横扫而来,枪尖撕裂空气的锐响刺得耳膜生疼。墨麟横握破军戟格挡,黑雷顺着玄黑戟身暴涨,与绿雾碰撞的刹那,脚下冰层轰然炸裂,碎冰如箭雨般四射——这一战刚开场,便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
“铛!”双头枪的枪尖狠狠砸在戟杆上,林越借着龙翼推力骤然下压,绿铠鳞片下的金光疯狂涌到枪身,竟想硬生生压断破军戟的玄铁戟杆。“你的破戟撑不了多久!”他狞笑着发力,枪身缠绕的绿雾顺着戟杆爬向墨麟的手掌,所过之处,连玄铁都泛起被腐蚀的黑斑。
墨麟手腕微沉,猛地旋戟卸力,戟尖带着黑雷擦着枪身斜挑,直刺林越肩甲的旧伤——那处被巴巴托斯扎出的裂痕,此刻仍是绿铠最薄弱的地方,金光在此处格外黯淡。林越慌忙后撤,龙翼扇动强风卷起飞雪,双头枪顺势后撩,枪尾尖刺险些勾住墨麟铠甲的腰侧缝隙,带出一串火星。
两人在雪地上你来我往,身影快得只剩残影。林越的双头枪时而劈砍如狂刀,绿雾裹挟着金光砸向地面,炸开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冰坑;时而突刺如毒蛇,枪尖精准锁向墨麟心口、咽喉等要害,招招狠辣。墨麟则以破军戟为盾为矛,黑雷劈碎绿雾,猩风卷开金光,戟法刚猛中藏着细腻,好几次戟尖擦着林越的核心要害掠过,惊得绿铠鳞片阵阵颤动。
激战间,林越突然变招,双头枪猛地缠住戟杆,绿雾顺着戟身疯狂涌入,同时他抬脚踹向墨麟的小腹——玄黑铠甲瞬间凹陷下去一块,墨麟闷哼一声,握戟的手被震得发麻,指节泛白。“撒手!”林越暴喝着旋动枪身,龙翼掀起的狂风瞬间迷住了墨麟的视线,一股巨力顺着戟杆传来。
墨麟再也握不住,破军戟脱手飞出,“嗡”的一声斜插在数丈外的冰缝里,戟尖的黑雷失去主人支撑,渐渐黯淡成一缕青烟。
“没了戟,我看你怎么打!”林越狂笑,双头枪带着绿雾与金光直刺墨麟心口,枪尖的金光已凝聚成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玄黑铠甲,撕裂他的心脏。
墨麟却未慌乱,左手迅速抚过腰间的千机匣,机括轻响间,一柄单手剑已握在掌心——正是归云剑,黑柄缠着暗纹皮革,金纹如流云般绕着剑柄蔓延至剑身,青蓝色的剑身泛着冷冽的光,像极了璃月归离原的晨雾。他单手握剑,侧身避开双头枪的突刺,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青蓝弧线,顺着枪身滑向林越的手腕,金纹与绿雾碰撞的瞬间,竟将部分腐蚀之力吸进剑身,化作一缕黑芒消散在风雪里。
“你还藏了这么柄破剑?”林越瞳孔骤缩,慌忙抽枪后退,却被墨麟贴身上前。归云剑在单手操控下愈发灵活,不再是之前用破军戟的刚猛打法,反而以技巧卸力——墨麟避开绿铠的坚硬鳞片,专挑关节缝隙、旧伤裂痕下手,青蓝色剑身划过的地方,绿雾被噬邪之力瓦解,金光也跟着黯淡几分。林越习惯了用力量压制对手,此刻面对墨麟轻盈如舞的剑招,竟处处受制,双头枪的猛攻渐渐没了章法,好几次都被归云剑轻巧挑开,枪尖砸在冰面上,溅起一片碎冰。
“不可能!你明明只剩半条命!”林越被逼到冰崖边缘,绿铠的肩甲已被归云剑划开大口,魔神核心的金光从裂缝中泄露,被剑身上的金纹不断吸走。他疯狂催动龙翼,双头枪舞成密不透风的枪圈,想做最后一搏,绿雾与金光交织成漩涡,几乎要将整个雪山之巅都笼罩。
墨麟却突然收剑,单手握柄,脚步顺着风雪的方向轻轻一旋——他竟借着风势跃起,周身的黑雷与猩风渐渐收敛,只剩归云剑的青蓝剑身泛着柔和的光,金纹随着风力微微流转。“归云剑·且听风吟。”他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与雪山的风融为一体,不再有之前的冷厉,只剩一种终结的平静。
话音落时,墨麟的身影在风雪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归云剑不再追求刚猛,反而顺着风的轨迹游走。青蓝色剑身掠过林越的双头枪,没有金属碰撞的巨响,却像风拂过琴弦般轻柔——可这轻柔的一击,竟瞬间卸去了林越所有的力道,双头枪“当啷”一声掉在雪地上,绿雾与金光瞬间黯淡。
林越还没反应过来,胸口的绿铠已被归云剑刺穿。青蓝色剑身精准地避开了铠甲的坚硬处,金纹贴着魔神核心的金光游走,噬邪之力顺着剑尖涌入,瞬间吞噬了核心的光芒与绿雾。“不……我的力量!”林越发出绝望的嘶吼,绿铠开始寸寸碎裂,身体渐渐失去支撑,倒在雪地上,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雪山的风吹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柄双头枪,在雪地上渐渐失去光泽,成了一堆废铁。
墨麟单手握剑,缓缓落地,归云剑的青蓝剑身还沾着一丝绿雾,很快被噬邪之力净化。他抬头望向雪山下的蒙德,那里的风正带着自由的气息,隐约能听见远方传来的歌声——是温迪在弹唱吧,唱着风的歌,唱着蒙德的新生。
风雪渐渐平息,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映得归云剑的金纹泛着暖光。墨麟弯腰捡起地上的破军戟,扛在肩上,归云剑则收回千机匣。玄黑铠甲上满是血渍与冰碴,手臂因之前的激战微微颤抖,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还有五个,他就可以回头,看看奥藏山的晨雾,看看那个还在石台上抱着清心,等着他回去的雪白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