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与马文才相恋

云雀衔信过青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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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晨课论经悟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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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尼山书院的晨钟声便撞碎了山间寂静。祝英台抱着《论语》往讲堂走,石板路沾着晨露,踩上去软乎乎的,两旁古松枝叶漏下细碎金光,把书页都染得暖融融的。

刚踏进讲堂,就见谢安先生已坐于案前,手捧竹简,案上青瓷茶盏飘着轻烟。学子们陆续入座,马文才靠窗而坐,正低头擦拭一支玉簪笔,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柔化了眉峰的冷硬。梁山伯悄悄凑过来,塞给祝英台一张写满注解的纸条:“昨天先生提的句子,我查了些资料,你看看能不能用。”

晨课伊始,谢安放下竹简,声音清亮:“今日续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诸位说说,‘不欲’二字该如何解?”

前排学子立刻起身:“学生以为,‘不欲’是自己不愿做的事,比如劳作、受辱,自然不能强加于人。”

谢安微微点头,目光转向马文才:“文才,你有何见地?”

马文才放下笔,起身拱手:“学生认为,‘不欲’不止是‘不愿做’,更是‘不愿受’。贫寒者不愿被轻视,弱小者不愿被欺凌,这才是‘不欲’。能推己及人,才算真懂‘仁’字。”

祝英台悄悄抬眼,见他说话时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坚定,没了平日的傲慢。正出神,谢安的声音忽然落下:“英台,你来说说。”

她慌忙起身,掌心微汗:“学生觉得,‘己所不欲’外,还该加一句‘己所欲,亦慎施于人’。比如有人喜甜,便强塞甜食给他人,却不知对方怕腻 —— 所谓‘仁’,不仅要不勉强别人,更要懂别人的‘欲’与‘不欲’。”

讲堂静了片刻,谢安抚掌笑道:“说得好!‘懂’字最是难得。英台这见解,比寻常注解多了层深意。”

恰在此时,几只麻雀落在窗台叽叽喳喳,有学子忍不住回头。谢安也不恼,笑着指窗外:“连雀鸟都来听经,诸位更该专心才是。”

晨课过半,谢安让学子分组讨论。祝英台刚要凑向梁山伯,马文才忽然挪了挪凳子,坐在她身旁,声音压低:“方才你说的‘懂他人之欲’,可有例子?” 他指尖点着《论语》注解,目光里带着认真,倒不似在试探。

祝英台定了定神,指着 “樊迟问仁” 的段落:“比如樊迟问仁,孔子答‘爱人’。这‘爱人’,便是懂樊迟的困惑 —— 他出身贫寒,更想知道乱世中如何‘爱人’,如何保护想保护的人。”

马文才看着她指尖划过的字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之前倒没往这层想。” 他递过自己的笔记,“这是我整理的几家注解,你参考看看。”

祝英台接过,见笔记字迹工整,重点处用红笔标注,连生僻字都注了音,心里忽然松了些 —— 原来这个看似冷硬的少年,也有这般细致的一面。

晨钟声再次响起,晨课结束。学子们三三两两往外走,谢安叫住祝英台和马文才:“明日有场小型论辩会,你们俩一组,准备‘仁与礼孰重’的话题。”

祝英台一愣,刚要推辞,马文才已先应下:“学生遵旨。”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笑:“看来,我们得再好好讨论讨论了。”

祝英台攥着笔记,望着马文才的背影,忽然觉得 —— 这书院的晨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论辩会前一日午后,祝英台抱着几卷《礼记》往藏书阁走,刚到门口,就见马文才站在石阶上,手里提着个食盒。“荀巨伯娘做的绿豆糕,垫垫肚子,查资料耗力气。” 他把食盒递过来。

藏书阁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架上投下斑驳影子。旧书的墨香混着窗外松针的清冽,让人莫名静下心。两人沿书架找资料,马文才指尖划过一排排竹简,抽出一卷《论语集注》:“朱熹说‘仁是体,礼是用’,咱们从‘体用’关系切入,先立住论点。”

祝英台接过书,翻到标注处却摇头:“可孔子也说‘克己复礼为仁’。若没有‘礼’的约束,‘仁’会不会变成无度的纵容?比如有人以‘仁’为名,纵容恶行,反倒害了更多人。” 她指尖点着书页,目光认真,没了平日的拘谨。

马文才挑了挑眉,拉过木桌摊开书:“你这话有道理,但‘礼’若太苛,也会困住‘仁’。就像前朝的繁文缛节,百姓穿衣吃饭都要守‘礼’,反倒没了生存余地,这‘仁’又从何谈起?” 他掏出一张写满论点提纲的纸,红笔标注的 “反例” 栏还空着几处。

祝英台凑过去,指着 “反例” 处:“我记得《左传》里‘子产不毁乡校’的故事 —— 子产没拿‘礼’禁止百姓议论朝政,反倒听他们的意见,这便是‘仁’先于‘礼’,最后百姓安居乐业,算不算反例?”

马文才眼睛一亮,立刻提笔写下 “子产乡校”:“这个例子好!既贴合‘仁’的本质,又能反驳‘礼必为先’。” 写着写着,他忽然停笔看她:“你查资料时,倒比在课堂上放得开。”

祝英台脸颊微红,低头翻书:“只是觉得论辩要讲道理,不能含糊。” 翻着翻着,她忽然发现书里夹着张残纸,上面是娟秀的手写注解,还画着小小的莲花纹 —— 显然是女子笔迹。她慌忙把纸塞回书里,却被马文才瞥见。

“怎么了?” 马文才凑过来,目光落在书页上,“藏了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张旧纸。” 祝英台慌忙合上书,心跳快了几分 —— 她怕他追问,更怕他从女子笔迹联想到自己。

马文才却没再问,只把提纲推给她:“你看看还有哪里要补。咱们分工,你擅长找‘仁’的实例,我整理‘礼’的弊端,明天论辩才能配合好。”

夕阳渐渐沉下,藏书阁光线暗了下来。两人收拾好资料往外走,晚风带着山间凉意,马文才忽然停下,从袖袋里掏出一盏灯笼点亮:“晚上路黑,拿着照路,别像上次那样摔了。”

祝英台接过灯笼,暖黄灯光映在脸上,心里忽然软了些。望着马文才的侧影,她忽然觉得 —— 这场论辩会,好像不只是一场比赛,更像一次难得的相处。

第二日清晨,论辩会的讲堂早早坐满了人。案几摆成两方,祝英台和马文才坐东侧,对面是主张 “礼重于仁” 的两名学子。谢安坐主位,手持茶盏,目光扫过众人:“今日论辩以‘仁与礼孰重’为题,双方各抒己见,论据为凭,开始吧。”

对面学子率先起身,声音洪亮:“学生以为,礼重于仁!昔年周公制礼,定君臣、父子、夫妇之序。若无礼的约束,百姓失了本分,天下大乱。试想,若人人只谈‘仁’而不守礼,弟子不敬师长,百姓不尊君主,何谈治世?”

话音刚落,马文才便起身反驳。他手持《论语》,指尖点在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一句上:“兄台此言差矣!孔子虽言‘齐之以礼’,却先提‘道之以德’。德之本便是仁,若无仁心,礼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形式。就像前朝贪官,表面守‘礼’的规矩,见上司躬身行礼,背地里却搜刮民脂民膏 —— 这般无仁之礼,又有何用?”

讲堂里响起低低议论,谢安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祝英台。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展开准备好的《左传》竹简:“方才马兄说‘无仁之礼为空壳’,学生有一例佐证。《左传》记载,子产治理郑国时,百姓在乡校议论朝政,有人劝他‘毁乡校’以守‘礼’的尊卑之序。但子产却说‘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不仅不毁乡校,还引百姓之言为镜。正是这份‘仁’,让郑国百姓归心,成就‘子产治郑,门不夜关’的盛世 —— 这便是仁为先、礼为后的明证。”

对面学子立刻反驳:“可子产也制定‘丘赋’之礼规范税负!若无此礼,仅凭仁心,如何管理百姓?”

“礼是仁的延伸,而非束缚。” 祝英台立刻接话,声音更坚定,“子产的‘丘赋’,是基于‘仁’的公平 —— 让富者多缴、贫者少缴,而非一味按‘礼’的等级收税。这正说明,仁是内核,礼是外在形式,若内核不在,形式再完美,也只是徒有其表。”

马文才适时补充:“就像咱们书院的规矩,‘晨课不迟到’是礼,但背后的‘仁’,是尊重先生的心血、不耽误同窗的学习。若有人只守‘不迟到’的礼,却在课堂上睡觉走神,这般守礼,又有何意义?”

两人一唱一和,论据层层递进。讲堂议论渐渐平息,连谢安都听得专注,不时点头。最后,谢安起身笑道:“祝英台、马文才二人,论点清晰,论据充分,更能结合实际,今日论辩,他们胜。”

论辩会结束,学子们围过来称赞。梁山伯拍着祝英台的肩膀:“英台兄,你说的子产例子太精彩了!” 荀巨伯笑着递过糕点:“早就知道你们能赢,特意带糕来庆祝!”

马文才站在一旁,望着被众人围着的祝英台,眼底带笑。祝英台转头瞥见他,走过去递上一卷笔记:“昨天你给的注解帮了我很多,这是我整理的论辩要点,你留着参考。”

马文才接过笔记,见上面字迹娟秀,重点处还画着小小的桃心标记,忍不住笑了:“你倒细心。下次若还有论辩,咱们还一组。”

祝英台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觉得 —— 这书院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论辩会散后,学子们还围着两人讨论论点,谢安却悄悄朝他们摆手,示意去后院书房。

后院梅树刚抽新芽,石桌上放着谢安没喝完的茶。他示意两人坐下,笑着开口:“你们今日论辩,有两点最难得。” 他先看马文才,“文才往日论理带锐气,今日却能顺着英台的例子补充,没了往日的硬邦邦,这是‘懂配合’。” 又转向祝英台,“英台初入书院时论理拘谨,今日却能主动反驳、举实例,这是‘敢表达’。”

祝英台和马文才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马文才先开口:“先生过誉了,若不是英台找到子产的例子,我怕是还卡在‘礼的弊端’上。” 祝英台也补充:“马兄整理的注解很细致,帮我理清了不少思路。”

谢安笑得更欣慰:“仁与礼本就不是对立的,你们的配合,倒正好应了‘仁礼相融’的道理。” 他从书架取下两卷书递过去,“这是前朝大儒论‘仁礼’的手稿,你们拿去看,往后论理,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从书房出来时,夕阳斜照在书院红墙上。刚走长廊,就见荀巨伯和梁山伯举着纸鸢跑过来。“英台兄!马兄!” 荀巨伯挥着纸鸢,“赢了论辩该庆祝!这纸鸢是我做的,咱们去后山放吧!”

梁山伯也点头:“方才还有同窗说,下次论辩要跟你们组队,说你们配合得太默契了。”

马文才看着画着青竹的纸鸢,转头问祝英台:“要不要去?” 祝英台望着眼前的热闹,又看他眼底的笑意,轻轻点头:“好啊。”

四人往后山走,越往深处,风越轻软,满坡的青草沾着夕阳的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荀巨伯率先跑到一片开阔地,把纸鸢线往手里绕了两圈,朝着风的方向跑起来:“英台兄,你帮我扯着线!梁山伯,你在旁边看着点,别让风筝挂树上!”

梁山伯笑着应下,祝英台刚接过纸鸢线,风忽然转了向,纸鸢猛地往旁边飘,线缠在了不远处的桃树枝上。“哎呀!” 她慌忙去扯,线却越缠越紧,连指尖都被勒得发红。

马文才走过来,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别硬扯,会断线的。” 他走到桃树旁,踮起脚打量了一下缠绕的位置,然后伸手抓住树枝轻轻一摇 —— 纸鸢线随着树枝的晃动松了些,他趁机把线一点点解下来,动作利落又轻柔。

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眉峰的冷硬都染成了暖金色。祝英台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这样的马文才,和课堂上那个锐利、论辩时那个沉稳的他,都不一样。

“拿着吧,这次顺着风跑。” 马文才把纸鸢线递还给她,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慌忙移开目光。

荀巨伯在一旁看得热闹,笑着喊:“马兄,你也来试试啊!这风筝我做了好久,飞得可稳了!”

马文才没推辞,接过线,朝着风的方向慢慢跑起来。他步伐稳健,手里的线放得不快不慢,纸鸢渐渐升高,青竹的图案在夕阳下格外显眼,越飞越高,几乎要融进远处的晚霞里。

“飞得好高啊!” 祝英台忍不住拍手,眼里满是笑意。梁山伯也凑过来,指着纸鸢说:“没想到马兄还有这手艺,我上次放风筝,刚飞起来就挂树上了。”

马文才停下脚步,把线递给祝英台:“你试试?顺着风,别慌。”

祝英台接过线,深吸一口气,学着马文才的样子慢慢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青草和桃花的香气,纸鸢在她手里渐渐稳了起来,越飞越高。她忍不住回头看马文才,见他正望着自己,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荀巨伯和梁山伯在一旁打闹着,笑声在山间回荡。夕阳渐渐沉下去,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纸鸢在晚霞里飘着,像一只自由的鸟。祝英台握着线,忽然觉得,书院的日子里,不只有小心翼翼的伪装和紧张的论辩,还有这样温暖又轻松的时刻。

纸鸢渐渐落下来时,晚霞已把半边天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荀巨伯把纸鸢仔细叠好,揣进怀里,笑着说:“今天可太开心了!下次咱们还来,我再做个更大的,画上个大老虎,肯定更威风!”

梁山伯点点头,凑过来跟祝英台说:“英台兄,下次先生要是再布置论辩,咱们还跟马兄一组吧,你们俩配合得那么好,肯定能赢!”

祝英台刚要说话,马文才忽然开口:“下山的路暗,我走前面。” 他从袖袋里掏出之前那盏灯笼,点亮了提在手里,暖黄的光映亮了脚下的路,也把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满是青草的小路上。

四人慢慢往山下走,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山间的凉意,却不觉得冷。荀巨伯话最多,一会儿说下次要带点心来野餐,一会儿说要去溪边钓鱼;梁山伯则跟祝英台聊起了下次要读的书,说想跟她一起去藏书阁查资料。

祝英台听着两人的话,偶尔点头应和,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些,跟马文才走在了后面。马文才察觉到了,也放慢了脚步,轻声问:“刚才放风筝的时候,你好像很开心?”

祝英台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嗯,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总被关在院子里读书、绣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能跟同窗一起放风筝、聊学问。”

马文才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忽然说:“以后要是想放风筝,或者想查资料,都可以找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论辩也一样,下次咱们还一组。”

祝英台心里一暖,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认真的目光。暮色渐浓,灯笼的光把两人的脸照得暖暖的,她忽然觉得,在尼山书院的日子,好像不再是为了 “女扮男装” 的伪装而小心翼翼,而是多了些值得期待的东西 —— 比如一场轻松的放风筝,一次默契的论辩,还有身边这些温暖的同窗。

走到书院门口时,荀巨伯和梁山伯还要拉着两人去吃点心,祝英台笑着推辞说要回去整理笔记,马文才也说要去书房看书。分开的时候,马文才忽然叫住祝英台:“明天晨课,我帮你占个靠窗的位置,阳光好。”

祝英台笑着点头:“好,谢谢马兄。”

看着马文才走进书院的背影,她摸了摸手里还残留着纸鸢线温度的指尖,忽然觉得,这样的书院生活,真好。

晨课的钟声还没响透,祝英台就觉得小腹一阵坠痛,像是有细密的针在扎。她攥着衣襟,额角渗出一层薄汗,连踩着石阶的脚步都慢了半拍。

昨夜临睡时,她就察觉不对,偷偷摸出藏在枕下的布条,心里慌了一夜。如今疼意翻涌上来,只觉得浑身发软,连站着都费劲。

刚走到讲堂门口,梁山伯就迎上来:“英台,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祝英台勉强扯出个笑:“没事,许是晨露凉了些。”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手掌就覆上她的额头。马文才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指尖带着微凉的竹香,语气沉了几分:“没发烧,却比平日里烫。”

祝英台浑身一僵,慌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真的没事。”

马文才的目光落在她紧攥的衣襟上,又扫过她微微发白的唇色,眉峰蹙了蹙,没再追问。他侧身让开,指了指靠窗的位置:“我帮你占了座,阳光足,坐会儿或许好些。”

祝英台道了声谢,慢慢挪过去坐下。小腹的坠痛一阵比一阵厉害,她只能悄悄蜷起腿,将身子往椅背里缩了缩,连先生讲的内容都听不真切。

马文才坐在她身旁,手里翻着竹简,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额角的汗越渗越多,连握着笔的手都在轻轻发颤,他忽然起身,朝谢安先生拱手:“先生,英台兄似是身体不适,学生陪他去后院歇息片刻。”

不等祝英台反驳,他已经俯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祝英台想推开他,却没力气,只能任由他半扶半搀着走出讲堂。

后院的槐树下摆着张石凳,风一吹,细碎的槐花瓣簌簌落下,沾了两人满身。马文才扶她坐下,转身就往膳房的方向走。

“你去哪?” 祝英台连忙叫住他,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别去,我真的没事。”

马文才回头看她,黑眸沉沉:“等着。”

不多时,他端着一碗红糖姜茶回来,手里还攥着个暖手炉。姜茶的热气袅袅升起,甜香混着辛辣的味道,瞬间驱散了几分凉意。

“趁热喝。” 他把茶碗递过来,又将暖手炉塞进她冰凉的掌心,“膳房张婶熬的,驱寒管用。”

祝英台捧着温热的茶碗,指尖的凉意渐渐散去,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她看着马文才,嘴唇动了动,想问他怎么知道,却又问不出口。

马文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蹲下身,目光与她平齐,声音压得极低:“上次在溪边,我看见你藏的布条了。”

祝英台的脸 “唰” 地一下红透,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她慌忙低下头,攥着茶碗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心底的小人儿急得团团转:他都看见了!他什么时候看见的?!那他岂不是早就……

“别慌。” 马文才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安抚,“我没告诉任何人。”

他起身,捡起落在石桌上的槐花瓣,指尖捻着花瓣,语气平淡:“书院的日子不比家里,你一个人,要多顾着自己些。”

祝英台抬起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有戏谑,没有试探,只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她忽然鼻子一酸,眼眶竟有些发热。

离家这么久,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伪装,不敢露出半点破绽,连生病都只能硬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穿了她的窘迫,却没有拆穿,反而还为她端来一碗姜茶,递来一个暖炉。

“谢谢。”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低头抿了口姜茶,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小腹的坠痛,也暖了那颗紧绷的心。

马文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他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她站在槐树下,挡住了那些可能投来的目光。

风穿过枝叶,沙沙作响。槐花瓣落在他的发梢,也落在她的茶碗里。祝英台捧着暖炉,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关于 “拆穿马甲” 的恐惧,好像渐渐淡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腹的坠痛缓解了不少。祝英台放下茶碗,轻声道:“我好了,咱们回去吧。”

马文才转过身,伸手拂去她发间的槐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他的动作很轻,语气也轻:“慢点走。”

两人并肩往讲堂走,晨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路过膳房时,张婶笑着朝他们招手:“英台小郎君,身子好些了?这姜茶喝了管用吧?”

祝英台的脸又红了,点了点头,快步往前走。马文才落在后面,朝张婶拱了拱手,眼底带着笑意。

回到讲堂时,谢安先生正在提问。见两人进来,他只是温和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马文才帮她把竹简摆正,又悄悄将暖手炉塞进她的衣袖里。祝英台低头看着袖中温热的炉身,指尖轻轻摩挲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偷偷抬眼,看向身旁的马文才。他正专注地听着先生讲课,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槐花瓣沾在他的睫毛上,微微颤动。

祝英台忽然觉得,这尼山书院的日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下课铃响时,马文才忽然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祝英台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软糯的桂花糕。

“张婶给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垫垫肚子。”

祝英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散开,暖融融的。她看着马文才,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很好吃。”

马文才看着她的笑,眼底的光也软了下来。他别过脸,假装去翻竹简,耳尖却悄悄红了。

窗外的槐花落得正盛,风一吹,满院芬芳。

槐花落了满地,书院的石板路被染得浅黄,风一吹,花瓣就打着旋儿飘进窗棂。祝英台坐在案前抄《论语》,笔尖划过竹简,留下墨色的字迹,心里却悄悄盘算着 —— 再过三日,便是她的生辰。

往年在家时,母亲总会亲手做一碗长寿面,配上她最爱的桂花糕,丫鬟们会在院子里摆上几盆月季,满院都是甜香。可如今身在书院,她只能将这份念想藏在心底,连生辰二字都不敢提。

正出神,马文才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字都写歪了,在想什么?”

祝英台吓了一跳,慌忙将竹简往回拢了拢,抬头看他:“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仁’字,笔画真多。”

马文才俯身看了看她的字,指尖点在那个歪了的 “仁” 字上:“起笔要稳,收锋要柔,你太急了。” 他说着,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笔,蘸了点墨,在空白的竹简上写了个 “仁” 字。

笔锋行云流水,起承转合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道。祝英台看着那个字,忍不住赞道:“马兄的字,写得真好。”

马文才放下笔,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明日休沐,我要下山一趟,要不要带些东西?”

祝英台愣了愣,随即摇头:“不必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马文才没再追问,只是瞥了一眼她案头的桂花糕油纸包 —— 那是昨日他给她的,还剩最后一块。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转身走了。

祝英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低头继续抄书。

次日休沐,天刚亮,马文才就背着个布包下了山。祝英台和梁山伯、荀巨伯在书院的菜圃里浇菜,荀巨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趣道:“马兄今日怎的这般早?莫不是山下有相好的姑娘?”

梁山伯连忙摆手:“巨伯,别乱说,马兄定是去买笔墨纸砚了。”

祝英台听着两人的话,手里的水壶晃了晃,水洒在了菜叶子上。她慌忙收回神,心里却莫名有些乱。

午时刚过,马文才就回来了。布包鼓鼓囊囊的,他径直回了斋舍,没跟任何人搭话。

祝英台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勾着,总忍不住往斋舍的方向看。

第三日清晨,祝英台刚踏进斋舍,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马文才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正低头看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慌忙将木盒塞进袖袋,转身看向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

“我…… 我来拿书。” 祝英台的目光,忍不住往他的袖袋瞟了瞟。

马文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咳一声:“今日天气好,午后可以去后山走走。”

祝英台点了点头,拿起书,匆匆走出了斋舍。

午后的阳光正好,槐花落得更盛了。祝英台抱着书坐在槐树下,心里却想着那个木盒 —— 那里面,会是什么?

正想着,梁山伯忽然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神秘:“英台,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祝英台放下书。

“我刚才路过马兄的斋舍,看见他在偷偷摆弄一个木盒,里面好像是一支簪子!” 梁山伯压低声音,“你说,那簪子是给谁的?难不成真的是给山下姑娘的?”

簪子?

祝英台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攥着衣角,指尖微微发凉。也是,马文才那样的人,身边若有相好的姑娘,也不足为奇。

她勉强笑了笑:“许是给他家中姐妹的吧。”

“也对。” 梁山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英台,今日好像是你的生辰吧?我听你前些日子提过一嘴。”

祝英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慌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记错了。”

可梁山伯却已经转身跑开了:“我去跟巨伯说!今日要给你庆生!”

祝英台想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多时,荀巨伯就拎着一坛酒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梁山伯,手里还拿着两包点心。

“英台兄,生辰快乐!” 荀巨伯把酒坛往石桌上一放,笑得眉眼弯弯,“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祝英台看着两人,心里又暖又慌:“你们…… 你们怎么知道的?”

“山伯说的!” 荀巨伯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咱们兄弟一场,生辰怎么能不庆祝?”

三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祝英台回头,只见马文才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那个小巧的木盒,正看着她。

阳光落在他身上,槐花瓣沾在他的发梢,他的神色,竟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

梁山伯和荀巨伯也看见了他,连忙招手:“马兄!快来!今日是英台的生辰!”

马文才缓步走过来,目光落在祝英台泛红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他走到她面前,将木盒递了过去。

“生辰快乐。”

祝英台愣住了,看着那个木盒,迟迟不敢接。

梁山伯在一旁起哄:“英台,快接啊!这定是马兄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祝英台这才伸手接过木盒,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月季,温润通透,正是她最爱的花。

檀香从木盒里散出来,和着槐花香,萦绕在鼻尖。

“这……” 祝英台看着那支簪子,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马文才看着她,声音轻得像风:“那日见你案头的桂花糕,想起你说过在家时,生辰会摆月季。这簪子,是我昨日下山,特意去玉器铺挑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梁山伯说的没错,那簪子,不是给山下姑娘的,是给你的。”

祝英台抬起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有戏谑,没有试探,只有满满的温柔。

梁山伯和荀巨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马兄怎么会有山下的姑娘!” 荀巨伯拍着大腿笑。

梁山伯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误会了,马兄,抱歉抱歉。”

马文才没理会他们,只是看着祝英台,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喜欢吗?”

祝英台握着木盒,指尖微微发颤,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喜欢,很喜欢。”

阳光正好,槐花落满肩头。祝英台看着手中的白玉簪,又看了看眼前的马文才,心里忽然觉得,这大概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辰了。

酒坛被打开,酒香混着花香飘散开来。四人围坐在槐树下,吃着点心,喝着酒,笑声在书院里回荡。

祝英台偷偷将那支白玉簪藏进袖袋,指尖摩挲着簪身的温润,心里暖融融的。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马文才之间,再也不只是猫捉老鼠的试探,而是多了一份,名为心动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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