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离去后,丫鬟也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将满室的暖香与外界隔绝。祝英台捧着还剩小半碗的鸡汤,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摩挲着瓷碗边缘,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眉眼间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马文才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廓,轻声问道:“还累吗?若是乏了,便躺下歇歇,汤我放在一旁温着,晚些再喝也无妨。”
祝英台摇摇头,仰头将碗中剩余的鸡汤一饮而尽,递还给他时,眼底带着笑意:“不累了,母亲炖的汤很管用,喝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她说着,顺势靠在他肩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皂角味,安心感瞬间包裹了全身。
马文才接过空碗,放在矮几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手掌轻轻顺着她的脊背摩挲,动作温柔得如同安抚易碎的古籍:“母亲今日捐出藏书楼的数理典籍,倒是解了书院的燃眉之急。”
“嗯。” 祝英台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前的衣襟,“我原以为,父亲母亲会更看重经史子集,没想到他们对数理之学也这般支持。” 想起马夫人方才的话语,她心中满是感动,“能得公婆这般疼惜与信任,我真的很幸运。”
“是我幸运才对。” 马文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既有你为妻,又能与你一同守护文脉、创办书院,这般两全其美的事,怕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祝英台抬眸望他,撞进他深邃而真挚的眼眸,心中一暖,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文才,还记得在尼山书院时,你为了帮我寻《九章算术》的孤本,冒雪跑了三个藏书阁吗?”
马文才闻言,低笑出声:“当然记得。那时你为了解开一道算题,茶饭不思,我看着心疼,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帮你找到那本孤本。” 他指尖划过她的眉眼,“不过现在想来,倒是要多谢那道算题,让我有了接近你的机会。”
“你那时可真傻。” 祝英台眼中闪着细碎的泪光,却带着笑意,“冒那么大的雪,回来时冻得手脚冰凉,还嘴硬说不冷。”
“为了你,傻一点又何妨。” 马文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往后,我还会为你做更多‘傻事’。你想编算经,我便帮你搜集典籍;你想办书院,我便帮你修缮校舍;你想走遍天下寻访孤本,我便陪你踏遍山河。”
祝英台靠在他怀中,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承诺,心中满是踏实与幸福。她闭上眼,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与温暖的怀抱,轻声道:“文才,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马文才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护你,护典,护我们的家,护我们的书院。”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英台,方才母亲提及孩子,其实我也很盼着,能有一个像你这般聪慧、像我这般护你的小家伙,陪我们一起研读数理,一起守护文脉。”
祝英台的脸颊再次泛红,埋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我也是。”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床榻上,如同最亲密的羁绊。
马文才低头,望着怀中人恬静的模样,忍不住俯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炽热,也不同于白日的缱绻,带着满满的珍视与疼惜,如同对待稀世的孤本,温柔而郑重。
祝英台睁开眼,望进他眼底的深情,主动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唇齿相依间,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揉进骨血里,再也无法分割。
吻罢,两人额头相抵,气息交融。马文才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中满是满足:“英台,往后的每一天,我都要这样抱着你,听你说话,陪你做事。”
祝英台浅笑点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闭上了眼睛。倦意再次袭来,却带着满满的安心,她知道,有他在身边,每一个梦境都会是甜的。
马文才感受到怀中人均匀的呼吸,知晓她已然睡去。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在床榻上,为她盖好锦被,指尖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然后,他坐在床沿,拿起矮几上的《理数精要》初稿,借着窗外的天光,细细翻阅起来。
阳光缓缓移动,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也洒在熟睡的祝英台身上。屋内的墨香与鸡汤的余温交织,静谧而美好。这便是他们的新婚日常,既有琴瑟和鸣的夫妻情深,也有携手并肩的同道之谊,在传承文脉的道路上,他们的爱情与理想,正一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